回到家后,陆西法把昏昏欲睡的微尘抱进去。刚进屋,就听见书房中一老一少的咆哮声。

“等等……”微尘勉强睁开眼睛,示意陆西法她要听那一老一少在说些什么。

“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谷自新明明不喜欢我,你用钱、用地去诱惑他!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这样的婚姻我能幸福吗?”

“你和谷自新再不幸福,也强过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

“爷爷,鬼哥比谷自新好一百倍!”

“哼,再好也是一个穷鬼!”

微澜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我死都不会和谷自新结婚,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人!”

“反了你!”清脆的巴掌声随后扬起,接着是老爷子的暴怒,“你要是不嫁给谷自新,我就当没养过你这个孙女!”

书房中传来微澜的啜泣声,她和两个姐姐不同,从小到大,嘴甜人乖,最得老人的欢心,手指头都没碰过。

“我进去劝劝爷爷吧。”陆西法刚说完,微尘马上摇头。

微澜都已经成年,许多事情她必须学会自己处理。也要明白,成人世界是有取有放,你选择了某一些,就必须放下某一些。

是向爷爷妥协接受谷自新,还是要一无所有的鬼哥,她必须作出选择。这道单选题,不能无期限地拖下去,更不能是你说几句“你给我爱情,我自己赚面包”的漂亮话就能粉饰过去的。

陆西法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不担心微澜会——”

微尘表情严肃,手指不由自主抓住他的衣襟。

“爷爷,我宁可流落街头也不和谷自新结婚!”

“滚、滚!给我滚出去!”老爷子用更大的声音回应,“明天开始,你不要再想花我一分钱!”

“不花就不花!”微澜硬气地冲出书房,和门外的陆西法和微尘打个照面,哭哭啼啼地跑回房间。

不一会儿,拖着行李箱又跑下来。被老爷子在楼梯口堵住,“有种就别带走季家的一样东西!”

“不带就不带!”微澜哭得眼睛像桃子,负气地把行李箱一扔,身上的提包甩到地上,大吼,“可以了吧,你满意了吧!”

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微澜走了,留下老爷子和微尘四目相对。

微尘心里想吐的恶心感再忍不住了,她挣脱陆西法的怀抱,冲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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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二十三岁离家出走,会不会太晚了一点?但是在季家,微澜二十三岁才挨到老爷子的耳光,的确是个奇迹!

“好了,别哭了。”微雨轻言细语地哄着痛哭流涕的妹妹。

想一想,她的十七岁叛逆的青春期,几乎都是在反抗、镇压、挨打中度过。微尘就更不用说,从回到爷爷身边的第一天起,爷爷给她的见面礼就是一耳光。

“二姐,爷爷怎么会变这样?”

微雨一愣,差点笑出来。

她们的爷爷一直如此啊!从未改变。是微澜一直生活在玻璃塔中。

微雨不说话,微澜拉着她的手又问一遍。

“爷爷哪里会变啊?”微雨叹息一声,道:“从始至终他就是他。你也不小了,从他对姐姐,对我婚姻的干涉,就应该能够了解,他是不过放过你的。你觉得他好,是因为你的行为刚巧符合他的要求。”

微澜抽泣一声又埋下头去。微雨抚慰她好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办?还回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