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饶了下头,随后弯身向眼前的老人赔礼道歉,道:“钱奶奶,对不起。我刚刚对您说谎了。其实我们不是钱老师的学生。之所以躲到您家,也是万不得已。”

“我知道。”钱奶奶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来,“小丫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个还算合理的借口,确实是个聪明的娃子。”

“问题还是露了陷儿。”赵清茹瘪了瘪嘴。

“钱奶奶,小汝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绽?”一旁的吕迎春很是好奇。

钱奶奶回转过头,看了一眼屋内那八仙桌上摆放的那三块牌位,言语间带着明显的骄傲。

“我家晓儿曾经是大学的老师,算起来……也走了十来年了。”

“啊……”吕迎春秒懂了,一下子便明白了赵清茹的破绽在哪里。

方才赵清茹说她们俩是钱奶奶儿子的学生。问题钱老师是大学里的老师,而且十几年前就领盒饭了。而赵清茹跟吕迎春几年才几岁,俩人加起来说是钱老师的学生才有可能。

“小汝丫头是吧,方才你说万不得已才躲进来的。怎么回事?”钱奶奶摆了摆手,招呼着赵清茹跟吕迎春进屋。

“其实也没什么,方才我跟迎春在前头的废品收购站想弄点儿废报纸什么的回家糊墙纸。结果就看到知安委会的夏主任跟个男人鬼鬼祟祟地离开废品收购站。一时好奇,就跟了过来。”

“夏主任?!”钱奶奶听到这个姓氏,脸上的情绪有了明显变化,“哪个夏主任?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夏主任叫什么?”

赵清茹与吕迎春摇了摇头。

“那家伙长了个倒三角眼,酒糟鼻,在右眉梢这里长了颗黑痣。”虽说不知道那位夏主任究竟叫什么名字,但赵清茹跟吕迎春都曾见过夏主任,自然对他的容貌可以说出一二来。

“果然是那个混蛋!”钱奶奶确定赵清茹跟吕迎春口中的夏主任就是当年那个举报她家儿子,最终间接还是她家儿子的混蛋后,眼睛顿时红了,突然仰头大喊了一句,轻捶着八仙桌,哀泣道,“天理不公啊,那混蛋,为什么还没有死?!”

“钱奶奶,您先别激动。”赵清茹赶忙上前搀扶住钱奶奶,轻声宽慰道,“天道昭昭,我相信多行不义,必将自毙!”

“是啊,钱奶奶。咱不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的。咱要好好地活着,看坏人什么时候倒霉!”吕迎春跟赵清茹一唱一和,劝慰着钱奶奶。

“老婆子只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若是能让老婆子在临死前,再见老婆子那小孙子一面,就是死也瞑目了。”钱奶奶摇着头,长叹道。

“钱奶奶,您的孙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找到的。在没找到您亲孙儿前,您要是不嫌弃,我给您当孙女儿,以后您就是我亲奶奶。对了,我前头还有个大哥,也在大塘镇下面的沈家洼村当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