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茹兄妹俩八点多才从家出发,路上走得也不快,以至于等他俩赶到清水湖村时,已经九点多了。路上差不多浪费了近一个小时。单从赵清茹兄妹俩到达的时间上看,并不早,要说晚也不见的。至少赵清茹兄妹俩后面,还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

赵青山将事先用信封包好的帛金,交到了门口记录奠仪的人手里,随后在空白的记事本上留下了自己四个的名字。这一次,赵清茹四个来之前稍稍商量了一下,也听取了一下钱奶奶的意见,所以准备了两封帛金,每一封里装着四块钱,代表着一人一块钱。

这两封帛金不算厚,可按着交情而言也不薄便是了。至于这两笔钱最后进了谁的口袋,这人情该谁来还,平心而论赵清茹四个本就没指望有人还这人情,还不还的也就那样了。

赵青山再记事本上留下名字后,便拉着赵清茹进了屋。灵堂设立在距离清水湖村村尾的一个闲置小院子里,距离上次送任务粮那天赵清茹跟吕迎春遇到司甜的茅草屋并不算太远。因为处理后续事宜几方人一直没能达成协议,以至于耽搁的时间长了点,赵清茹进屋后便发现停放在正厅的两具棺木已经盖好棺了。

没能见到徐忠林跟高建飞,赵清茹并不觉着意外,只是没见着司甜,甚至连谢文乐跟李月荭也不见了踪影,就多少透着几分怪异了。司甜昨个儿听谢文乐的意思,今儿出殡前,按着徐忠林,尤其是高建飞家人的要求,得穿麻戴孝,好好客串一回孝子贤孙的说。这会儿竟然没瞧见司甜,这不是很奇怪嘛。至于李月荭,跟司甜向来是形影不离的。

设立灵堂的屋子本就不是很大,两个棺木并排放在当中,便占据了一大半的位置。再加上案台之类的摆设,屋子一下子变得很是拥挤。也亏着花圈什么的摆放在外头院子里,再加上人来人往,还真挤不下。

屋子的空气有些浑浊,烟雾弥漫,檀香味、蜡烛味、香烟味、大蒜味、臭鱼干味混合在一起,差点没把赵清茹直接给熏出屋子。

简单的给眼前的两棺木鞠了下躬,随后各上了一柱清香,再跟站在棺木两侧的亲人道一句“节哀”,赵清茹便拉上自家大哥光速开溜了。

没办法,着实太考验人了。且不说屋里空气如此,光是耳边传来的哭闹声、嚎叫声、吵架声、哀乐声掺杂在一起,连彼此的说话声都请不太清楚,这些个噪音轰炸得赵清茹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太阳穴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若再不开溜,一准交代在当场。

“呼呼~可算是安静些了。”赵清茹拉着赵青山一口气跑到了之前她跟吕迎春曾经遇到司甜的那个小院子,虽然还是可以听到些声音,最起码安静了不少。

赵清茹一回头,便瞧见赵青山阴沉着脸。来清水湖村这一路,亦或者从昨儿见到谢文乐后,赵清茹便觉着自家大哥就有点儿不太对劲。

“哥,你怎么了?”赵清茹试探着叫了一声赵青山。

过了许久,赵青山才回过头,看向赵清茹,开口道:“这些日子,其实我一直在想个问题。”

“嗯?”

“如果那天晚上,你没阻止我去捞鱼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