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回到家后,赵清山将前后院子都检查了一遍后,这才将憋了许久的问题抛了出来。

“这是又咋的了?”正在煮中饭的钱奶奶还是第一次见赵清山如此严肃的表情。

“钱奶奶,今天我跟三桃不是负责玉米地掰玉米棒子嘛。结果在玉米地里,三桃发现有人死了。”赵清茹本不想让钱奶奶担心,但这事显然有点隐瞒不过去。再加上,死的那位又是曾经住在钱奶奶那老宅隔壁的大飞。

“死,死啦?”

“而且那个人……钱奶奶你应该也认得。”

“老婆子也认得?”钱奶奶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难,难不成是住在老婆子家隔壁的那个二混子?”

赵清山点了点头,虽说他从未见过那个叫大飞的家伙,但从自家宝贝妹妹那里,赵清山已经意识到这次的事儿只怕就是冲着自家,或者再准确点儿说,就是冲着自家宝贝妹妹来的。

原本还想着让自家宝贝妹妹赶紧离开沈家洼村的赵清山也冷静了下来,所谓做贼者心虚,再加上关心则乱,正如自家宝贝妹妹在路上跟他说的那般,现在真心不是离开的好时机。或许什么事儿都没有,所以目前看还是不要自乱阵脚比较好。当然,有些需要准备的事儿,还得提前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真的发生什么事儿,手忙脚乱的。

“行了,赶紧吃中饭吧。一切有大哥在。”赵清山伸手摸着赵清茹的头顶,将一头柔顺的披肩发蹂成稻草窝后,心情稍稍顺畅了一些,“不过我们三个还得统一口径才行。”

“内奸什么的最讨厌了。”赵清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这次的事儿,若能顺利了了,就当买个教训!”赵清山原对田学家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谁曾想这个平日里话也不多的家伙,喝了酒后竟然会露出另一副嘴脸。尤其吕迎春出了意外后,听说这家伙每天都要喝上几口,大有醉生梦死的味道。

虽说有些事,或许并不是他主动往外说。但喝醉酒的人,嘴上很容易没个把门,一个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镇上的大帽警察叔叔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虽然这会儿还没有什么公安内部网,可以做到全国联网通查。但死者大飞的身份,还是很快被查了出来。当然,这跟大飞本身是县城一带小有名气的混混脱不了干系。

大飞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尤其仇家还不少。而且死前明显受到了虐待,还真的挺像是仇杀的。附带提一句,徐三桃跟赵清茹所发现死者的玉米地,并不是案发第一现场。那块四周长满了玉米的玉米地,除了部分玉米杆倒地外,并没有其他搏斗过挣扎过的痕迹,其实更像是抛尸第二现场。

会有什么人,费那么大的周折,将人从县城给挪到沈家洼村这样的穷乡僻壤里,若真要抛尸,直接绑上石头,往前头清水湖水库里头一丢,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这种摆明了就是想让人发现的做派,着实让侦办此次案件的警察叔叔们一个比一个头大。

可再头大,案子也得硬着头皮查下去。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派出所儿那信箱里竟然收到了一封举报信。信件的内容很简单,而且还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黏贴而成。寥寥数字,不仅直接点到了住在大飞院子隔壁的那个孤老太婆钱奶奶,还提到了“赵氏兄妹”。

于是,就在命案发现的第三天,大帽警察叔叔找上了门来。

找上门来的警察叔叔一共两位,一高一胖。高的那位姓袁,是中队长。胖的那位笑眯眯的初一见还以为见到了弥勒佛,姓孙。

“两位警察叔叔好。”虽然早料到了警察叔叔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可当真上门来,赵清茹心里还是有点儿慌。不过借着泡茶的间隙,很快调准好了自己的心态。反正人也不是她杀的,充其量也就是隐约猜到了谁是凶手而已。但这事,真的能跟两位警察叔叔实话实说么?显然不能。

当然,这不是信不信任的关系。关键是,那个周礼壬,一个大不列颠香江人,竟然敢暗搓搓地跑来大陆,瞧着架势伙同那个夏主任倒卖文物,谋私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俩人若是从运动才开始那会儿就暗搓搓地勾搭在了一起,起码也有十来年了。

竟然一丁点儿都没被人发现,说明什么?

那位夏天夏主任,摆明了就是一地头蛇。之所以这些年安然无事,只怕这关系网早已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就是赵清汝?”孙副队见到赵清茹时,露出了一丝惊讶,可转眼又变成笑眯眯的样子。

“嗯。”赵清茹点了点头。

“两位警察叔叔,你们这次来有什么事儿吗?”一旁的赵清山不着痕迹地将自家宝贝妹妹护在了身后。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来找边玉芳。”袁中队说明了来意。

“边玉芳,谁啊?!”赵清茹兄妹俩对视了一眼。

“你们找老婆子啥事啊。”钱奶奶从里屋自己的屋子,慢吞吞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把大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