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汝,班导找你啥事啊。”见赵清茹回到宿舍,正跟娄飞说着话的刘巧率先开口问道,“对了,不是说要请吃饭的嘛,啥时候上哪儿吃啊?要我说就别整太贵的地方了。”

“没事……”赵清茹话还没说完,便让杨洁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还能请客嘛,这奖学金不是都让学校给取消了嘛。”

“取消?为什么会被取消?”正在给自家男人写信的郭箐箐也好奇地抬头看向杨洁。

“这我哪会知道。谁晓得有些人是不是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让学校领导给发现了咧。”杨洁嘴上虽这么说着,听着语气明显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想不让人有所怀疑都难。偏偏还自我感觉超好,生怕旁人不清楚“赵清茹倒了霉,她心里就高兴”一般。

可惜,杨洁没高兴太久,就听到“啪”地一声,赵清茹拿着拖鞋,直接甩了杨洁一个嘴巴子。杨洁本就还算娇嫩的小脸,右半脸迅速红肿了起来。许是打破了嘴角,还能瞧见血丝从嘴角流下来。

杨洁一下子被打懵了,等她回过神来,只觉着右半边脸是火辣辣的疼。这还不止,隐隐的似乎还有两颗牙有些松动。

“赵清茹,我跟你拼了!”杨洁嚷嚷着朝着赵清茹直接扑了过去,却被一脚踹中了小腹。

“清,清汝,快住手!”作为宿舍年纪最大的两位已婚人士之一,郭箐箐赶忙上去拉架,“都在一个宿舍里住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是啊,清汝。”

“杨洁,不要以为上嘴唇碰碰下嘴唇,随便嚼个舌根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旁的事儿暂且不跟你算账,今儿这事,那个背后写匿名信举报我的那个人……”赵清茹手里拿着夏天穿的塑料拖鞋,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哟。”

“什么匿名信?”宿舍里,除了赵清茹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赵清茹被班导叫去校办公室的真正原因。不过前因后果稍稍一联系,即便不能百分百推测出所谓的真相,大致什么情况也能猜出个六七分来。

“清汝,是因为你建议让我男人去当小贩卖茶叶蛋这事,被人举报到学校了,所以奖学金没了?”金卫红脸色有些微恙。虽说最终是否会如赵清茹之前建议的那般做个小买卖尚未可知,不过金卫红已经写信去了老家,想让自家男人带着俩孩子来燕京这边租住房子倒是真的。经过这段时间的深思熟虑,即便没有赵清茹的建议,金卫红也有考虑着毕业后留在燕京。毕竟燕京是首都,大学毕业后学校会就地分配工作,她现在也已经拿到了燕京的户口。若是放弃了,真的太可惜了。

“卫红姐,跟你没多大关系。清汝那家伙,肥得很。连清汝姆妈都说了,让我得空了要多宰几刀,帮着减减肥。”钱沂南笑嘻嘻地开口道,“今儿动手,怕是忍很久了,可算是找个借口了。我没说错吧,清汝。”

赵清茹不客气地白了钱沂南一眼,有点懒得理会。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清茹是活脱脱的赵家蛮牛一只,其实钱沂南在某些方面也不妨多让,压根就是半斤对八两。

“赵清茹,你自己有问题,被学校领导发现,干嘛把怨气撒我身上?!”杨洁见赵清茹堵在房门口,甚至都不介意宿舍里还有其他室友在,还想着收拾她,心里越发慌乱。但这种时候,什么坦白从宽,像革命人那样死咬着不松口才是真的。

赵清茹乐了,看来杨洁是真的当旁人都是傻子了。

“上次的事儿,刘巧没在不清楚这事,沂南跟悠然肯定不会背后捅我刀子,卫红姐是当事人不会自己给自己添麻烦。郭姐跟卫红姐一样,都已经成了家,自然比我们这些个还没有结婚的更清楚家庭意味着什么。宿舍里八个人,就只剩下你跟娄飞。娄飞独来独往惯了,向来不爱多事。怎么算,都是你这个,打从上学期一见面,就起了小龃龉的家伙。”

经赵清茹简单的一分析,杨洁也意识到自己那嫌疑还真如和尚头上的虱子一般,显而易见。

“凡,凡事要讲证据。你,你之前不也说过,我们伟大的主席老人家说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不用这么麻烦,就算不是你,也跟你脱不了干系。而且……”赵清茹笑得十分灿烂,甚至还相当霸权,“我觉着是你就行了。”

“……”

“放心,我也不会把你怎样。”赵清茹也不晓得从哪里翻出来一根一尺多长,直径至少有两公分粗的实心长钢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自己的手心,“最多伤筋动骨床上躺三个月,医疗费一分不少会给你。”

“清汝,冷静点儿。你若真把杨洁给打残了,可是要记过的,而且弄不好还会开除出学校。”娄飞难得开一次口,拉住了赵清茹。

“可不是,为了个杨洁不值得。”郭箐箐也在一旁劝道,“沂南,悠然,你们也劝劝清汝撒。”

“就算清汝这次不下手,我也准备算总账了。”钱沂南露出八颗大白牙,一边将自己两只手捏得“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