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段小子曾好奇偷偷问赵清茹,为什么选择火车,而不是直接飞。这路上要走将近一个礼拜,这不是遭罪嘛,更何况还有一个路费问题。虽说火车票确实比飞机票便宜,可别忘了,这路上近一个礼拜的开销算上去,事实上也没节省多少。

赵清茹当时也只是笑了笑。之所以选火车,自然有她的考量。就在那些个调皮陨石来地球串门前两年,曾有条新闻上了热搜。说是抓到了一个亡命天涯近二十年的家伙。那家伙在九十年代初,曾跟同伴制造了一期可以说轰动全国的跨国案子。就是在赵清茹现在所搭乘的这趟开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上。

虽说案子发生后,没多久便抓住了多名主犯,可到底还有漏网之鱼。更何况对于受害人而言,所造成的伤害与阴影只怕不是短短几年就能消除的。

赵清茹也没那么伟大,甚至具体发生的时间也记得模模糊糊的,只记得还得再过个两三年。不过现在既然有这么个机会,体验一把搭乘国际列车,尽可能地多找出一些隐患然后消灭在萌芽中,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事实再一次强有力地证明,所谓的事故体是怎么回事。当事儿发生时,赵清茹第一反应就是,她是不是真的被柯南小弟弟附身了。要不然这一年到头难得出一趟门,不是遇到这个,就是遇到那个,她这辈子果然是色彩缤纷的。以后老了写回忆录,都不怕没内容可以写。

望着自家呆子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跟担忧后,赵清茹回了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好吧,稍稍将时间轴往前面挪几天,事儿嘛自然得重头开始讲。

燕京开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每个礼拜就一趟,全程七千多公里,需要途径三个国家,耗时一个礼拜。因为这一趟明面上是送徐苒苒去已经在老毛子那里定居的亲爹徐立礼,事实上确实公事。

所以签证什么的,不管是徐苒苒的,还是后面增加的周文涛的,都相当顺利。赵清茹并不清楚再过几年尤其等到了新世纪后,口袋宽裕的国人爱上出国旅游后,办理过境签证会不会顺利。但这会儿听着小余的意思,那个草原国的签证还好,但老毛子那边的签证最近不怎么好办呢。

对此,赵清茹只是笑了笑。这几年老毛子大哥都在考虑着是不是该吃散伙饭了,签证什么的自然不容易办啦。即便再过个几年,提前个一两个月办理相关的签证,必要时借助旅行社。虽说有可能需要多花钱,可到底省了事儿。

这一天车从燕京火车站始发后,会从西边绕行,一路途径很多小车站,领略北国大好河山。过了张南站后,穿过一条长隧道后,列车开始爬坡上了高原。之后整个下午外加大半个晚上都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飞驰。

这会儿,赵清茹一行人所搭乘的列车还是绿皮车,不带空调的。事实上,即便是提了速的空调车子,也没有开空调的必要了。只要打开车窗,自有一股清凉的自然风吹过,暑气立马消除。

一路北上,临近天亮时,会到达边境站二连浩特。到了这边,边检的工作人员会上火车收护照统一办理过关手续,顺道列车也需要换车轮子。

“嘁,真是麻烦,你说造铁路的时候,干嘛不把两边的轨道弄成一样的。”段小子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可不是。”跟段小子年岁差不多的小子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带着浓浓的闽南口音。

“就你屁话说。”一旁块头略魁梧些,但长相绝对很普通,属于丢人堆里基本就认不出来的大众脸,赵清茹记得他姓高,很是顺手地拍了一下小后辈的脑袋一下。

这两人,说起来也是这次特意安排了,保护赵清茹人身安全的。当然,明面上,这对伪兄弟是拿着衣服等东西,上北边老毛子那儿赚点儿辛苦钱的传说中那“倒爷”。

赵清茹其实挺佩服来着,明明毫无关系,甚至听说俩人一南一北来自不同的地方,还奏是凑出两张乍一眼瞧着挺像一家人的脸庞出来。就连说话也是事先经过培训,没有明显的错漏。

“冷么?”赵清茹留意到徐苒苒有些萎靡,便顺口问了一句。

许是之前周文涛跟徐苒苒相处了一下午,徐苒苒对赵清茹的态度不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好歹比之前稍稍好了一些,最起码没有明显的抵触敌对情绪了。

睡眠严重不足的徐苒苒摇了摇头,低头揉了一下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回答道:“就是有点困。”

“过了这里便要出国门了,出入国境难免会比较麻烦些。你若真觉着困,靠在我身上眯会儿?说起来这天也快亮了,就当难得早起。”

一阵冷风突然吹过,倒是将徐苒苒的困意给吹去了大半。徐苒苒摇了摇头,拒绝靠在赵清茹的身上。若是几年前,她或许还会奢望有个温暖的怀抱,能抱抱她,但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已经过了那个可以名正言顺撒娇的年龄了。

赵清茹见徐苒苒这般说,也不会坚持什么,只是正当她准备伸伸懒腰,稍稍活动一下自己的筋骨时,眼角似乎无意间瞥到了什么。可当赵清茹回转过头时,却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了,清汝姐?”小余见赵清茹一直侧着身子望着某个方向,便轻声地询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黎明前的黑夜’。常年驻守在这里的边防军战士,若不是每个礼拜有这么几趟列车,平日里怕是都没什么人气呢。”赵清茹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已经从赵清茹那细微的动作里捕捉到一些信息的小余了然地微微颔首了一下。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等列车更换好了车轮后,原本还在站台上或聊天或无聊地看列车换轮子,或像赵清茹这样舒展身体,或继续坐在那里打瞌睡的众人,陆陆续续地重新爬上火车。

随着那一声悠长的气鸣声,列车重新驶离了站台。而原本车上的华夏乘警下了列车,换上了草原之国的乘警。

重新回到软卧车厢的赵清茹等人并不清楚,就在列车缓缓启动时,几个早已盯上列车上那些个倒爷的坏蛋们,悄悄地爬上了车子。

事后某坏蛋在四面都是铁丝网跟高墙,还有拿着实弹武器的所谓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巡逻保护的大院子里,写下他那人生第一份忏悔录时,那叫一个后悔。你说要是当年早一个礼拜,或者晚一个礼拜动手,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那位看着柔柔弱弱,让人心痒痒的,实际上战斗力彪悍,一个扫腿过来他那大板牙就松了好几颗的大(女)美(土)人(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