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果子?”

距离薛玉笙第一次去见薛晴大约又过了二十多天,这一天正好是个周末,忙碌了大半个月的赵清茹想起好久没留意薛玉笙,便让小余将负责留意薛玉笙动静的私人小侦探找了过来。

赵清茹不过稍稍询问了一下,便得知薛玉笙这些日子以来在折腾什么。据私人小侦探所说,薛玉笙除了花了五十多万买了套单身公寓外,利用剩下的钱在燕京大学侧门附近租了间店面屋,然后开了家小吃铺,专卖煎饼果子、鸡排以及果汁奶茶等物。

生意还算不错。

要说薛玉笙,现在也是四十好几的大叔了,一没学历,二没技能,最关键的留有案底,一般的企事业单位,个体经营户压根就不会雇佣这么个刚刚从里面放出来的外来户。没想过坐吃山空的薛玉笙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便在燕京大学附近瞒着薛晴开了家小吃铺。

等到薛晴无意间发现,小吃铺都开张快一个礼拜了。

别看薛晴家境贫寒,却是个挺在意自己脸面的人,要不然打小学那会儿开始也不会坚持认为自己个儿的亲爹是周文涛。这些年以来,薛晴一直就觉着是赵清茹插足她姆妈跟周文涛之间,借着生下了儿子原原,才让亲爹周文涛抛弃了她们母女俩。

至于自己跟周文涛长得并不像这些个明显Bug,则被薛晴直接给忽略了。直到最近一次,原原出手救了差点点就被潜规则的薛晴,借着喝了点小酒,在微醺的状态下,原原对薛晴透露了一些自己的身世,这才让薛晴有所改变。

所谓的改变,也只是从“赵清茹那个女人利用生下的是儿子”转变成了“那个女人用权利跟金钱”,诱拐走了自家亲爹周文涛,其他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就这么活在自己所认知世界里,偏偏没想过找上门去找那个亲爹周文涛。或许小学时唯一的一次想要上门却被那个女人派来的人强行送回老家的模糊记忆,让薛晴本能地选择避开。

现在乍然听说自己那个从里面刚刚放出来的所谓舅舅,好死不死地干起来小摊贩,竟然还在她所就读的大学附近的小吃街上,心情尤为复杂。纵然有欣喜的成分,更多的则是难堪与丢人。

薛晴开始担心,若是让人知道她的舅舅是这样一个人,她该如何自处?不管是学校还是影艺圈那边,只怕少不得被人议论吧。

相较于薛晴的不悦,赵清茹这边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尤其赵清山兄弟俩。

“要是真能浪子回头,挺好的。”这是赵清山的直白看法。但赵清伟显然并不觉着薛玉笙会真的改邪归正。当年的那一板砖,差点害他变成植物人,甚至丢了小命这事儿,赵清伟一直记得。

“下个礼拜开始,暂时不用跟踪薛玉笙了。”赵清茹想了想,决定不再浪费手上有限的人力资源。

“阿姐!”赵清伟见赵清茹也站在了自家大哥这头,顿时跳了起来,“他薛玉笙要能改好,除非太阳打南边出来!”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赵清茹习惯性地抱着她那只白色大瓷杯,慢悠悠地开口道。

要说赵清伟跟赵清茹好歹也是几十年的姐弟了,不过迟疑了片刻便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阿姐,你也不相信,是吧。”

“无所谓信或者不信,只不过薛玉笙放出来那天,石耀廉专程跑了上百公里去接人,之后接触了那么久,没道理什么事儿都不做吧。且不说薛玉笙如何,石耀廉可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主。更何况……”

“更何况他薛玉笙从来都不是个会吃亏的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可不信他在里面待了二十年,会一点怨恨都没有。”赵清伟顺着自家阿姐的话又补充了几句,“可是阿姐,你明知道还不让人跟着。”

“先缓两天,我也只是有些怀疑,薛玉笙或许察觉到了。”赵清茹露出一抹奸奸的笑容来,“将人先撤了,不过是让薛玉笙有所松懈罢了。至于盯梢……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科技社会,打的可是信息战!若还觉着小米加步.枪就能驱逐来犯之敌,迟早要亡!”

赵清伟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家阿姐想做什么,但还是从话语中听出赵清茹并没放松对薛玉笙那头的防备,便多少放心了。至于赵清山,这些年大部分的时间一直都在军营里,不是训练便是实战演习,自然很能明白自家妹子所说的事儿。

只不过赵清山觉着,在薛玉笙这个问题上,或许他那妹妹跟弟弟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一点。薛玉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最多当年相处得不是很融洽,可毕竟也付出了二十年的青春作为代价。何必揪着不放咧。

当然,一边是自家嫡亲的妹妹跟弟弟,一边只是儿时一道长大要说关系有多少好也不见得,最多看在死去的薛伯伯的份上不会太较真的异姓弟弟,孰轻孰重,赵清山还是分得出来的。至少不会像自家老爹赵父那般偏心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