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马慢行在大街三人又互相通报一番,秦慎这才知道另外一人名曰吴汉,字子颜,往来于北方各地以贩马为业。

两人就刚才城门之事客气几句,秦慎打量四周颇显萧条的街道,想起入城时看到城楼上刀枪林立的肃杀气氛,状若不经意道:“听子颜兄方才所言,莫非匈奴曾经攻到长城以内?”

吴汉叹了口气:“正是,那****等刚赶着马匹上路不久,便听到身后杀声震天,回头一看才知是匈奴来袭,以我等的护卫,对付普通乱民山贼还行,若是大队匈奴也只能逃命要紧。便是这样,依旧还是折损了数十人,马匹更是不用多说,几乎损失殆尽。”

“何止你们。”盖延心有怨愤的接口道:“喏,便是这百余里外渔阳城,匈奴都差点攻了过来,吓得城内百姓纷纷逃往外地。”

秦慎表示了解的点点头,旋又道:“我曾在长城外见到四处皆是匈奴,这次他们何以如此大动干戈?”

“子毅兄出关尚早可能有所不知。”盖延说完略带不满的叹息一声,续道:“皇帝月余前册封匈奴右骨都侯须卜当为须卜单于,因此惹得匈奴呼都而尸单于震怒不已,便发兵四处寇边,唉……”

右骨都侯?秦慎闻言一愣。

他觉得似乎在哪听过这个称呼,埋头回思片刻,终于忆起那两道亮丽的风景,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也明白了那个君侯提及的“王莽的大用”。

可是就这样册封一个单于扶持一个傀儡能有什么大用?

如果自身真有实力,又何须傀儡?!就算为了防止名不正言不顺,汉匈数百年纠葛,真要出兵还怕找不到借口?再说匈奴历来崇尚实力,谁又会在乎你的名号?

这样做,除了给边关百姓带来无尽的灾祸外,究竟还有什么好处?!

对于王莽这些层出不穷的千奇百怪想法他以前只是觉得好笑,然而这一瞬间他却心中极为不满,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册封一个匈奴单于突然间变得如此心浮气躁。

或许是因为那两个女子?

对!就是她俩!忽然间他十分肯定。

那是他初抵西汉最为孤独时第一个认识并说上话的人,每个人在世上都会碰到许多过客,有人匆匆而过,有人印象深刻,但是他相信,无论是谁,都会将那个甫一入世就认识的人铭记于心直至永远。

那她们现在是否还好?

唉!被人当做傀儡人质扣留,又能好到哪去?!

患得患失的默默挂念片刻,发现以自己的能力就算再多担心也是徒然无用,不由萧瑟无味的暗暗一叹,同时不无恶意的揣测:王莽啊!难怪你死后脑袋还被人珍藏数百年,怕就是那些人想知道你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不过,当时自己不是已经示警了吗?她们到底是没听见还是没逃?再或者是逃不掉?

分析了一会无果而终,便压下心中落寞不快问道:“巨卿兄,这右骨都侯究竟是何来历?居然让皇帝非要册封他为单于不可。”

盖延吴汉闻言尽皆一脸这你都不知的诧异表情扭头看向他。

秦慎被他们这怪异的目光看得一怔,旋即淡笑道:“我以前是山中猎户,数月前方才出山,因此对世事不是特别了解。”

两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盖延问道:“我听子毅兄口音与我等极为相似,莫非还是渔阳人氏?”

“正是,我以前便在渔阳深山打猎。”

“没想到声名远扬的子毅居然是我们渔阳人!”盖延惊喜的啧啧感叹片刻,这才想起他所问之事,解说道:“匈奴右骨都侯是昭君夫人的姑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