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着那越染越红的衣衫,再也无法镇定,知道他是顾及她的心情,所以即刻对喜鹊说道,“你去拿一些药膏和白布过来,我替他包扎。”

项王低声说道,“胡闹,男女有别,你一个姑娘家,还不快回房去。”

琉璃眼眶一涩,他伤成这个样子,竟然还估计她的女儿家的名节,只是她从来不是什么良家子,也不懂什么女戒,女贞,她对着喜鹊说道,“你出去。”

这声音不自觉的含了三分凌厉。

喜鹊看了项王一眼,见项王没有异议,立刻就飞奔出去。走到门板,拉走了簇立不动的黑衣少年。

琉璃缓缓的走近。

项王坚毅的面庞泛起了一丝晕红,“男女有别,我,我还是叫黑影过来替我包扎。”

琉璃见惯了他少年老成的样子,此刻听他说话也结巴起来,终于忍不住缓和了心里那种难过的情绪。

她闭上眼睛,用力将他扶正了身子。

她以为他会叫出声来。

等了半晌,并未听的他的声响。

她睁开眼,只见他的额头上沁满了一层斗大的汗水。

他死死的咬着牙,坑也不坑一声。

琉璃狠狠的说道,“给你一个教训,教你知道以后要好好的爱护你的身体,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受伤。”

他轻轻的说道,“对我而言,你从来都不是不相干的人,福祸相依,死生不弃。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琉璃缩了缩鼻子。她知道,紫丹既然费尽心思将他带到雅乐坊,一定将她的底细全盘告诉了他,他一定知晓了围场大火的真相,他也一定知道她前世和令狐双之间的恩怨纠缠。

所以她在空中留下那一首诗时,他决然离去。为什么他会去而复返,为什么还会对着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终于问道,“紫丹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吗?你不想问问我在青楼里都经历了些什么吗?你不想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吗?”

他即时打断了她的声音,声音是惯常的温和,“你不需要说,我不想知道,也不在乎,你还有想要问的吗?”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再也不说一句话。

琉璃止住思绪,她伸出手来替他退去衣服。

项王只觉得她离得他很近,她身上散发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如兰似麝,她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身,她的手软软的,一点一点的退去他的衣服,这一刻,他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开始消失一般。

身后的女孩子停止了动作。

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

项王微微侧过头来。

一颗滚烫的泪水,自她白壁般的脸颊滑下,落在了他的伤口之上,他痛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然而,他的唇角却弯成了好看的幅度,柔声宽慰,“黑影即时救出了我们,只是受了一点点伤,不碍事。”

琉璃板着脸说道,“谁说我担心了?”

她将手放在项王的背部暗暗的驱动体内的术法,只是她一运内力,心口就有一种窒息的疼痛感,她强忍着继续,项王的背部的伤痕慢慢的合拢,直至痊愈。

项王感觉背部一股暖暖的气息四处走窜,所到之处,疼痛立减,他的腿部的疼痛也开始减轻,他知道她在替他疗伤,立刻喝道,“琉璃住手,你重伤未愈,不能强行施法。”

琉璃并不停止,她继续驱动内力,直至他的伤口彻底痊愈,最后她体力不支,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吐在了床上。

她的身体倒下,他整个人立刻行动自如,旋即回过头来,只觉得背部疼痛全消,他的脚已经能够活动自如,琉璃的唇角全是血迹,已经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小脸雪白,退却了浑身的刺和疏离,此刻的琉璃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柔弱,项王叹了一口气,再多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十分的心疼,将她紧紧的拥进了怀里,最后轻声说道“傻瓜,若这点苦痛都受不住,枉为男儿之身。你何苦耗上内力替我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