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难得在大殿上说这么多话,他一出声,这大殿内立马就安静了不少!为什么?一来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二来,则是这位阎王爷一般存在的人物出声了,谁还敢跟他比声的高低?不要命了?

“父皇,儿臣也听说那凤世子自那晚之后,也是两日夜未曾进食了,甚至是每日还冲着妹妹的灵堂的方向跪拜,父皇,您好歹,也让他出来送妹妹一程吧,到底也是她的夫君呢。”秦王说这话时,脸上却是露出了极为不忍的表情,寒王看了,却是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还真是会演戏,恶心死人了!

皇上思虑再三,“传旨,柳进夫妇明日午时处斩,以慰我儿在天之灵,至于其它亲眷,男则流放三千里,三代内不得回京,更是不得入仕。女子尽数押往教坊。”

“是,皇上。”

齐王听了,则是一颗心就掉到了冰窟窿里,三代不得回京入仕,这柳家,百年以内,是根本就不可能翻身了,再加上所有的女子都要送入教坊,柳家,是彻底地完了!

皇上顿了顿,“至于凤良,暂时允他出来,先为四公主送行。待四公主下葬之后,再行处置。”

“皇上圣明!”

一直到了这会儿,齐王才明白过来,自己还没有为凤良说过一句话呢,正要开口弥补,就听秦王又禀报道,“启禀父皇,那位洛家的大小姐,受人诬陷在先,却是始终没有对柳家的人有半句地不敬。还请父皇能体谅一二。”

“哦,你说的,就是那个先前本就是与凤良有了婚约,要娶为正妻的,后来,又被皇后下旨给改为平妻的洛华美?”

“回皇上正是。”

皇上的这话,听在了齐王的耳中,却是觉得浑身地不自在,脸皮也是有些发紧了!这皇上根本就是在责怪母后,不该做出此等强抢臣女夫君的事情来!只是,这当初,貌似是父皇逼着母后下的吧!

齐王正为母后气不平,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眼前那高座上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说是,就是。他说不是,就不是!一句话,他说你是忠的,你就是忠的,他说你是Jian的,你便是说破了嘴皮子,都是没有一分用的!

齐王想明白了这个,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凉嗖嗖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大冷的天儿,自己的后背的里衣,竟然是已经湿透了,这会儿湿粘粘地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自然是难受极了!

秦王扫了一眼对面的齐王,心中冷笑,想要废了一个凤良,从而保住你们凤家,哼!休想!本王就偏不让凤良的世子之位被废,不仅如此,还要想方设法地巩固他的世子之位,你们凤家将来的家业,就只能是这个纨绔子弟来继承!有了凤良,你们凤家以后再想兴盛,怕是三五十年以内,是不可能了!

散朝后,寒王不动声色地看着一个个朝臣们离开了大殿,有的庆幸,有的得意,有的失望,有的沮丧!他真是好奇,洛倾城那个丫头,究竟是如何算准了父皇的心思?

自己是因为和父皇一直在防范着凤家,所以才会知道父皇的真实想法,那么洛倾城呢?她又是如何得知父皇对凤家不满的?是因为天生的对于政局的敏感,还是她另有消息来源呢?

不管是哪一种,寒王都没有对洛倾城起了半分要杀或者是要毁去的心思,相反,他对她的兴趣,倒是更为浓郁了一些!也许,是因为她曾经遭受过什么伤害,所以她才会变得小心翼翼,不肯轻易地相信这京城的任何一个人吧!包括自己,她名义上的合作伙伴。

皇上的旨意一下来,凤涛和齐王的表情,多少是有些怪异的,不过都是老Jian巨滑的人了,自然是不会让人轻易地看出来。凤涛回到了侯府后,就将凤成叫到了外书房,若是往常,他这样的行为,也不会被人看作是反常,可是现在,在凤夫人看来,却是这两人,定然是又要密谋着什么,想要谋夺了自己儿子的世子之位了!

难不成,这个凤成,真的就是侯爷选定的继承人?他究竟是给老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是让老爷舍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去大力扶植一个侄子?

如果凤夫人知道,她现在看到的,想到的,这一切,都还只是表象,不知道她会不会彻底地疯了!毕竟再在凤宽不在京中,而且,这十几年来,也不见凤涛对那个凤宽有多么的上心,所以,谋夺世子之位的罪名,在凤夫人看来,自然就是落在了凤成的头上!

当得知了皇上的旨意,凤夫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她就要把这个好消息去告诉阿良,顺便,再将后面的这一步棋,安排地精妙绝仑才行!否则,他们母子,就真的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而洛倾城听说了对柳家的处置,则是微微摇了摇头,皇上的这一手借刀杀人,还真是妙呀!借着自己的手,将柳家给送上了断头台,所有女子以后就要充入教坊。那是什么地方?也就是官方的妓院罢了!看来,皇上想动柳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正好是撞在了枪口上,皇上若是不重重地处治,都对不起他们送过来的这次机会!

姜到底是老的辣呀,不服还真是不行!这会儿倾城是弄明白了,皇上这分明就是借着自己的手,将皇后一脉的人手,都给打击个彻底!若是有一日,这凤家完了,皇上会不会对自己,对洛家,也有了这个心思呢?

倾城眯了眼,脸色微寒,自古最无情的,便是帝王家了,也正是因此,她才刻意地想要与夜墨保持了距离,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收效甚微。

直到夜墨过来后,看她一脸愁闷,才凉凉道,“皇上想动柳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至于这一次,他很明白,这是凤涛的意思。”

好一会儿,倾城才反应过来,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夜墨,“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不知道这里头有我什么事儿?而且是笃定了,一切都是凤涛在捣鬼?”

夜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倾城才长出了一口气,不错!也就是说,夜墨并没有将自己与他合作的事情告诉皇上了!如此说来,自己,还算是隐在了暗处了!只不过,皇上定然也知道了自己与他的关系不一般,不然,先前的时候,也不会派了一些皇室的暗卫守在了洛府外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