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一挑眉,“丫头,你说,是不是因为父皇见不得我们二人在外头潇遥,所以才会故意借此来让我们回京?”

倾城睨了他一眼,眸中的风华潋滟,波光妩媚,“其实,要说起来,皇上也真是费心了!只是可惜了,摊上了我们这两个不知道感恩的!说起来,我倒是弄不懂,他到底是真的心疼你,还是纯粹只是为了千雪国的大业了?”

“古往今来,帝王之家,能有多少的真爱真宠?这么多年来,皇上对于皇后的纵容,又何尝不是一种捧杀?其实细想,父皇想要杀一个皇后,何其简单?可是要将整个凤家都铲除干净,却非是一日之功!就是因为父皇多年的纵容,宽佑,他们才会不断地犯错,不断地为自己树下了敌人!终于,有一天,凤家和皇后,得罪了你!”

对于他的这番说辞,倾城也只是轻摇了头,没有说话。

到了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一草一木,一景一台,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的理由和价值。

“人生在世,活法岂止一种?别人看着富贵风光,自己却是活得别扭痛苦,苦不堪言,却是何苦来着?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活的惬意自在,让看着的人要么羡慕,要么欣慰,要么嫉妒!过自己喜欢的日子,便就是最好的一种活法了。别人是笑,是怒,是喜,是忧,又与自己何干?”

夜墨微微愣神,似乎是被倾城的这番言论,给刺激到了!

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你这番话,看似简单,却是高深的很!多少的名士高人,怕都是看不破的!唯你这个小丫头,倒是看的通透。”

倾城摇摇头,“我若是果真能做到了,那才叫有本事!其实细想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只是有的人不懂得珍惜!就像是母亲,她虽然命不长久,而且在嫁给了父亲后,又受到了老夫人的百般刁难,可是那又如何?在母亲心中,她是幸福的,即便是哭着,愁着,她心底仍然是有着欢愉的!因为父亲爱她!”

“母亲的幸福,就在于她是欢喜的,是知足的,是珍惜了父亲给她的爱的!即便是后来,这份爱,被人强行地破坏掉了,或者说是给强行添加上了某些东西,可是至少,在父亲的心底里头,母亲的位置,永远都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丫头,我还以为,你会从心底里头责怪洛相呢。”

“不是没有怪过!只是当后来我亲眼看过了母亲的那些手记,便恨不起来了。母亲身为当事人,她自己都并不觉得自己不幸福,相反,还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为幸福的女人,我又何必去破坏这一切?莫说是母亲死了,便是母亲还活着,只要是她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快乐的,那么,我们这些外人,就永远没有权利去干涉什么。”

外人?她的这番说辞,让夜墨有些不能理解。明明就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说是外人呢?

倾城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解,淡淡道,“在婚姻里,除了困在了里头的夫妻,或者是其它的女子,外人,永远都是无法得知,他们到底是过着怎样的生活的!就像是一双靴子,不是穿在了你的脚上,你就永远不会知道,它合不合脚,舒不舒服。”

这话,夜墨听明白了!只是这样的比喻,倒是让他觉得有几分的新奇。

“好了,不说了。陪我出去走走吧。我现在只要是一想到了皇上竟然是明知还故犯,我就有些火大!”倾城瞪着一双眼睛道。

“好!”夜墨二话不说,随手拿了一件儿单衣的披风给倾城披上,再仔细地系了蝴蝶结,才拉着她的小手,一道去外头走走,看看了。

当晚,倾城回到了洛府的锦绣阁,一回去,就钻进了三楼的小阁楼里,直到后半夜了,才有些疲倦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