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阡茫然地看着言止息近在眼前的脸庞,欣喜地略带失态地揪了一下他的脸,是失而复得难以抑制地冲动,“你活着,真的活着!”

言止息摸摸下巴,不过离开了半日而已,羽君阡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这话讲得像他死在她面前。可是,她那么喜悦是为什么?不知为何,内心却随着她的欢喜而欢喜。

“你就对我那么恨之入骨巴不得我死了?”

君阡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刚才吓死我,我以为你死了!”

“所以,你喊得那么悲痛欲绝差点跳进那毒水是因为你以为我死了你要殉情?”

君阡朝前一看,是一片绿色地冒着水泡的毒液,而言止息站在边上自己被凌空抱着,差点便掉了进去。

言止息往后退了一步,心满意足道:“我还没让你娶我,怎么会轻易地去死,倒是你,千万别想不开!”

君阡瞪了他一眼,从怀抱挣脱,心情顿时轻松,“你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奔放洋气有深度,简约时尚国际范。我低端粗俗甩节操,土憋矫情无下限,外猛内柔女汉子,狂拽帅气吊炸天。这样的我怎么娶得起这样的你?想想得了,说出来大家面子挂不住。”

言止息听她一口气说完,忧郁深沉有所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嗯?”君阡轻描淡写,“看见你无限度地在跟美女瞎折腾,怕你精尽人亡,所以想提醒你悠着点!”

“放心我会对你很节制的!”

言止息的笑笑,一进入这里时便感到了一些不对,这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纯碎的迷香,倒是像要把人拉入梦境之中。那味道是从那潭毒水中散发出来的,不离开待久了怕是会控制不住意识。

所以刚才,君阡一定是被拉入了幻境看到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画面。看她方才那紧张的样子,怕是吓得不轻。只是好在,那般惊吓,是为了自己!

“对了,你不是去勾引艾梵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咦,你的衣服怎么换了?”

此刻君阡注意到言止息早已卸掉了妆容,换了一身与身材不相符合的衣服,略显招摇,但幸好他天生的衣架子,无论什么风格看起来都那般惹眼。

艾梵一说凡是进入城主府的人都会死,言止息就感到了异常。看那溶洞中的摆设干净亮堂,像是一直都有人居住,艾梵的日常用品都在此处,也就是说,他压根就不住在城主府。

言止息并不知道城主府中是沙地蛇的老穴,而艾梵对蛇有心理阴影,住在那溶洞之中一为安全,二来作为项族族长,里子面子是要做全的。为了掩人耳目,同时给不善的来客以重创,艾梵自然会处处留心。

方才只稍片刻,艾梵便会发现言止息的真身。于是在艾梵将他压倒在床榻上趁他兽性大发时便一掌将他打晕,对换了衣服,将那女装套在了艾梵身上,若是他的人进来看见一女子躺着,也不好过于靠近,以此拖延些时间。

那溶洞与外界相连的地道有好几条,言止息在下轿时便认出了进来的一条路,那里有重兵把守,不易出去。他相信艾梵这样小心,必然不会只有一条通向外界的通道,于是在剩下的几条路中,他选了一条。

每个入口的颜色都是不同的,代表了进入之后会发生什么危险,他并不知晓,但他知道的是,地道若不通向外界,必然是处处相连形成迷宫,每条路之间都有联系,所以,选择哪条并不重要。

他从艾梵的石屋中取了火烛,摸索在洞内,因为回声的缘故,洞内充斥着各种声音,仔细听来,到处是爬虫、沸腾的水浆、铁索和人的脚步声。越是沉下心来,那些声音越是清晰,似乎是骨骼的碎裂声,撕扯的灵魂的片箔。

那喧杂的融合中,突然一声轻细的叫声和案板翻转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微弱的音调,言止息心被紧紧扯住,那是君阡落下去前的喊声。

好在因为溶洞的设计回声总盘旋在一个方向,言止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便找到了君阡。也恰好君阡那往下的一掉,落到了与言止息同一个水平面,才使得他听到并找到。而此时在他们上方的艾斯却什么都无法听到。

“现在怎么办?”君阡也略微着急,两人此刻在困在这里,留艾斯一个人去寻找城主令,若是出了意外,她便没法和邵奕炆交代,白灵城不能政治解决,那么她和言止息之间的交战在所难免。

言止息紧握着君阡的手,凭着记忆从来时的方向返回。

转了几个弯,猛然间君阡看着三岔路口的记号道,“我们来过这里!”

“看来迷路了,”言止息揉了揉太阳穴,“金工大师的手笔果然非同凡响!”

“金工大师?”君阡疑惑道:“艾斯说这地道是当年请名匠所筑,那名匠是金工大师?”

言止息点头道:“我只是听闻那年金工大师无故失踪,很久之后出现在元明县时已然是一具尸体。原本他的眼睛便不是很好,所以在构建时常用声感来划分,我方才找到你,便是因你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