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兴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倒是听了黛玉这样一番话,额头上的密密的汗珠子擦汗都擦不完。水兴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妃居然让府中的人都去看齐氏行刑。这哪是是在对齐氏行刑,分明是对府中全部的人行刑,料想这府中的人看了齐氏的惨状以后,是再也没有人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王妃。

其实何止是水兴,便是在场的人听了黛玉的话以后都是浑身冒冷汗,眼前这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王妃看起来一副无害的模样,可是骨子里其实是个不好得罪的人。她居然连这样的想法都有,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挨打,五十板子,那可不是小数字,说不一定就连命都丢在当场了。挨打的人固然是身上疼,可是看着的人心里都是疼的吧,也许在很长的时间连觉都不能安稳的睡。

“王妃,小人还有事情要回禀。”看着黛玉已经搁下茶碗打算起身走了,水兴忙就问道。

“什么事情,说吧。”

“齐氏的差事以后要交给谁料理?眼瞅着就要重阳节了,说不一定王妃就要出去,这差事不办也不行。”

府中的事情以后自己还是多和王妃问的比较好,免得自己什么时候也和齐氏一个下场,那就得不偿失了。收敛钱财虽然要紧,可是总也不如保命要紧。有再多的钱,也要有命花出去。

黛玉想一想,一时半会儿也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何况过几天自己还要对府中的人大换血,如今急着安排也没用,所以便说,齐氏这边的差事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先帮忙看着,等回头选了合适的人再说。

说完了这一席话,黛玉扶着紫鹃的手起身自顾自的回了上院。留下这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这些之前还对黛玉很是轻视的人这才缓过神来,一个个擦了额头上的汗水却迈不动脚步走出议事厅的门。

“今日王妃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以后最好把你们的嘴和你们手下人的嘴都管严一点,免得出了什么错漏惹到王妃不高兴。”好半晌还是水兴先回过神来,他看着在场的人,紧皱眉头说道。

“水总管,刚才的事情当真?不是做梦?”有人忍不住问道。

“千真万确。绝对不是你在做梦。今天下午带着你们的人来议事厅外面观刑。来不来随便你们,可是要是被王妃知道了,别说我不帮着你们。”水兴看看在场的人没好气的说道。

众人这时候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虽然看人挨打不是什么好差事,可是到底也比挨打好些。

从这一时刻开始,果然就和水兴预料的一样,府中竟再也没有关于王妃的一点流言传出来,好像是之前的流言蜚语都不曾在府中蔓延过一样。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安氏的耳中,安氏也大吃一惊。怎么这位新王妃忽然之间就把自己身边这么得力的一个人给处置了?而且用的还是这样一个理由,便是自己也断然不敢生出护着她的心思。

毕竟这事情是因为齐氏称呼自己为太妃引起,要是自己为她说话的话,那可不是就在告诉众人,自己心中是觊觎太妃之位的?说不一定为此连自己都牵连在内也未可知。罢了,这齐氏也是命运不济,就由着她去吧。

刘氏在安氏旁边站着,小心翼翼的观察安氏的态度,看着安氏似乎是要放弃齐氏的样子,刘氏心里有些着急。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侧太妃不管这事儿的话,齐氏今日就算是完了。齐氏和自己倒是没有多少关系,重点在于,齐氏会连累到丈夫儿女,而自己的女儿恰好是齐氏的儿媳妇,适才她已经来求过自己,要自己来侧太妃跟前求情。自己也是拗不过女儿。这才来求侧太妃一趟,可是如今侧太妃的态度实在是让自己没把握。

“侧太妃,您可一定要救救齐氏,她就为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被王妃这样狠绝的对待,当真是冤枉的很。”刘氏平日也是称呼安氏为太妃,可是这会儿她怎么也不敢说出一句太妃来,因此便规规矩矩的称呼侧太妃。

安氏如何能不知道,这些人平常都是称呼自己为太妃的。原因也不过就是自己听了太妃两个字心里受用一些,就会对他们格外好一些。可是到了今日。自己如何能承认,是自己有意无意的纵容才有今日的结果。那样的话,只怕是连自己都不能安生。三国之御女监国

“她是冤枉,可是到了如今也只能怪她倒霉,王妃一定要拿她的短处,便是连我也保不住她。”安氏不是不想保住自己的人,可是却也只能是心有余力不足。

刘氏听了安氏的话,忙就又说道:“侧太妃,要是连您都由着王妃这样胡闹,那王妃可就真是无法无天了。您想想,王妃是多么狠毒的一个人,她居然会让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去看齐氏挨板子。这要看了,以后还能睡得着觉?”

水总管把时间定在了下午,已经通知所有的人了,就等着下午对齐氏行刑,所以能救她的时间不多了。

安氏也听到了这话,因为水兴派来的人也通知了五福苑中所有的下人。安氏真是没想到这位小王妃发狠的时候,居然比自己要厉害的多,自己虽然很霸道,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杀一儆百的办法。她当真就是个聪明的人,今天以后,这府中只怕是再也没有人敢对她有一点轻慢了。

“我如何能不知道,可是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出面,她心里真正恨的人是我。说不一定正等着我出面,才好拿了我的把柄。何况便是我出面了,我不过是个侧太妃,就是见了她也少不得要行礼,你倒是说说我能把她怎么样?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安氏忽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触,也不知道到了那一天,这位新王妃就会开始对付自己,到时候自己不知道面对的局面要比今日凄惨多少。

“可是——”刘氏还要说什么,却被安氏打断了话头。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免得连你都连累了。齐氏被她借故发落,我身边能用的人又少了一个。你也知道你之前的事情只怕是王妃还记在心里,说不一定借此机会连你都发落了,所以你这几天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我也知道齐氏和你的关系好,可是你也不能因为如此就把自己搭进去。”

自己这边已经丢了一个人,总不能连刘氏都被新王妃给一锅烩了,所以还是保住刘氏要紧些。管事的人里多一个自己的人,以后自己行事就会方便许多。要不然自己才真是被王妃给制辖住了。

刘氏怎么能不知道自己能有今日可是仰仗着侧太妃帮忙,要不然自己只怕是结果不会比齐氏好太多,既然侧太妃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也就不能再说了。看侧太妃今日的样子,只怕是真就有心无力了,到底是自己低估了王妃的狠辣,以至于连累了自己的亲家。

可是事到如今连侧太妃都没关系了,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罢了,回去以后自己好好劝劝女儿。让她们家里还是及早和齐氏断了关系。王妃不是也说了,只要是和齐氏断了关系,这些人就不用和齐氏一同去北疆了,就算是去庄子里,也比去北疆那样的地方好,何况去了那样的地方,就是给披甲人为奴,那日子是人能过的吗?

刘氏想通了以后,便行礼离开了安氏的屋里,急急忙忙的回自己家的小院子里去宽慰女儿去了。

刘氏走了以后。安氏坐在榻上。只觉得浑身上下是从没有过的疲惫,疲惫到让她久久的都缓不过神来。可是静坐了许久以后,却不得不想着黛玉此举究竟是意欲为何?

她今日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发作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是因为听见了这几日府中的风声不对,所以在拿齐氏做筏子给自己立威?还是她只是觉得齐氏称呼自己为太妃所以觉得心里不痛快,就想要处置齐氏?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要是真的是这样,自己也不用太担心。不过是舍了一个齐氏罢了,总还是能找到愿意为自己出力的人。

可是万一不是这两种情况,这只是她开始处置府中人的前奏,只怕是下一个要对付的还是自己的人,还真是要好生筹谋一番,要不然那一天自己也就会和齐氏一个下场。

说来说去就是雨燕这丫头不济事,要是她能从王妃这边打听来一些消息的话,自己何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看起来自己真的是选错了棋子。雨燕确实是个漂亮的,可是却只是容貌娇艳。却是个没有脑子的。安氏心里从来没有这样后悔过选了安雨燕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