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万象瞳啊,长安李氏嫡系血脉的招牌,你看看人家李家设计得多好啊。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一个被咱们流放……呃,抱歉,应该是遗忘数百年的嫡系血脉,然后生出一个杂种再秘密训练。为的是什么呢?当然潜入咱们家族内部,盗窃机密、激化家族内部矛盾,更甚者让我们武氏从此走向衰落,甚至灭亡!”

“武世修,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后妈怒斥武世修,“我和姐的确是李氏嫡亲,但我们都是外亲,连宗族祠堂都进不去,跟你所说的没有任何关系!”

“哼哼,有没有关系你们心里最清楚?再说,我们武氏一脉最恨奸细,向来讲究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说着,武世修大手一挥:“来人,把武解的手脚给我卸了!刚好我有一个朋友,致力于人体实验。他从海外留学归来,对李家的万象瞳一直很感兴趣,把这杂种给他,没准还能挖出李家隐藏背后千年的秘密。”

这时候,有四个人突然从人群里走出,他们统一身穿黑色衣服,身体看上去并不魁梧,但身上却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随着他们靠近,我竟然产生了一种无法反抗,只能束手就擒的感觉!

“慢着!”

这时候,站在人群中央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了,他上前两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武解,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先是扫了一眼身前众人,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像犯人一样绑着我父母?”

“放肆!族长主动问你话呢,还不回答!”边上一个老头叫嚣了一句。

我看着中年男人,问:“你是族长?”

“嗯。”他微微点头,喜怒不形于色。

“我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绑着我父母?他们做错了什么?”我直直地盯着他,“我们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村子里,经历了战乱、饥荒,也迎来了小康。从小到大,我们这些孩子就没听说过什么文水武氏,我虽然姓武,但和姓张、姓王,乃至姓李,都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姓,不过只是祖上传下来,一个符号而已。”

“你!”

又是那个老头,他刚一开口就被中年男人伸手阻止:“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从来不奢求氏族能够带来什么恩惠,我们也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你们的恩惠!”我逐渐将自己的语气加重,就连看向旁边众人的眼神也是微微有些变了,“我爸就从小就告诉我,我们家是北方一个叫文水的地方迁移过来的,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家族,我曾一度认为那是他在吹牛。但他不止一遍地说,而且一直引以为傲。可是……你们做了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们都他妈做了什么!?”

我吼了!

我上前一步,死死盯着中年男人:“我们从来不奢求你们的怜悯!更没有奢望过从你们手里得到一分一厘!我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认祖归宗、叶落归根!然后再回到家里,继续过着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的生活,可是……你们这些歌所谓的宗亲,所谓的大人物,却把他捆绑起来,要放他血!要他的命!”

那些人这时候反而不说话,不过中年男人仍旧与我对视。

“你父亲既然已经认祖归宗,那就要接受祖宗遗训。”

我看着中年男人:“请问族长,您和身边这些老头老太也需要放血么?”

“按照族规,只要家中子嗣能入耀武堂,家里长辈就不需要接受体检。”

我笑了,拽起了古文:“时香手无寸铁,惟知有父,而不知有身。踊跃向前,持虎颈,虎磨牙而逝,父……得免于害?”

中年男人笑着点点头:“是这个意思。”

刚才叫嚣那老头小声问旁边人:“哎,他刚才念叨那些是什么意思?”

“说的是一个十四岁小女孩叫杨香,为了救父亲,奋不顾身活活勒死老虎的故事,文盲,你小学白读了。”

“我……”

“好,好!”

我后退几步,双手慢慢打开,看向武世修,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都说一个人这辈子唯一不能选择的,是自己出生和血脉,事实如此我也不能更改,所以……我接受加入耀武堂,条件呢?”

“族长,武解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医,恐怕不具备加入耀武堂的资格吧?”

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开了口,他的长相和武世修又几分相似,应该就是武世修的老子了。

不待族长开口,武世修则是一脸阴笑地说:“加入耀武堂的条件就是击败强于自己三倍左右的对手,我看着武解这么牛气哄哄的,就四倍吧,喏,我这不是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么?”

武世修这么一说,我不由得转头看向身边这四个人。

果然,武世修这阴人玩手段一流啊。

中年男人没有开口,而是看向我,不仅是他,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从挎包里取出一叠黄色的符纸,也不顾他们是什么感受,就像个财迷数钞票一样,用手指沾了沾口水,然后一张一张慢慢地数。

待一沓数完,我笑着说:“刚好,三十二张。”

“武解,你确定要进入耀武堂?我事先警告,进入耀武堂的考核极其严格,而且考核过程中生死不论!”

我看向中年男人,冷冷一笑:“您觉得我现在还有退路么?”

“我们武氏家族从来没有做过独断蛮横的事情,我们……”

“省省吧,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要对着我这个外人说了。”我伸手指向武世修,又指向武世修的老子,“只要我不踩在他们的头上,这两个人会一直找我们家麻烦!”

那武世修和他父亲刚要开口,我随手就把这一沓符纸丢了出去,符纸零乱飞舞,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