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生二把女儿手中的相框一下夺了过来,抚摸着相框边的木纹雕花,看了看相框后背的支架,看到了相片的后面,有一行用圆珠笔写的蓝色小字,写的是‘爱人1989年去世于西赵村教会内’。

“这……这怎么回事?”孙生二的手有点发抖,他双手用力把相框给分开,拿出相框中的照片,满脸疑惑的说:“这……这怎么回事?”

“你多久没有看过我母亲遗照了,她的照片被换掉了你都不知道。”

孙小佳说着哭了出来。

“这就是你妈的遗照,没有被换掉,背面是我当年亲手写的字,只是照片上的人怎么变了?怪事?”

孙生二说着把照片边沿凑在眼前,想看下是不是照片上面被贴了一张屠夫的照片。他用手指抠了抠,照片就是一张,只是画面变了。

“你怎么回事,拿上相框也不告我一声,你妈妈的照片变了你也不说。”

孙小佳哭泣着叫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换掉的。”

程有才站在一旁听着父女两个人的对话,他一脸惊恐,都快要吓死了。

“照片上的人都能变了吗?这不是有鬼了吗?”

程有才话一说出口,孙生二和孙小佳父女二人同时感到不寒而栗,似乎有一股凉意在这个屋内环绕,整个身体都感到冰凉。

“爸,你确定这真的是我妈照片吗?”

孙小佳盯着父亲手中的照片总觉得是被掉换了。

“真的,错不了。”孙生二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照片急忙撕碎,在画架上拽了一张白色画纸,把照片碎片包在了画纸中。

“你最后一次看我妈这张遗照是多会了?”

孙生二盯着女儿此时略显苍白的脸蛋,女儿看上去和她死去的母亲长相相似,同样的美丽动人。他把手中的照片碎片握紧了一些,小声念道:“很久没有看了……”

孙生二缓慢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大脑却回想到了二十多年前。

他的妻子李香兰是从西赵村嫁过来的,妻子李香兰的整个家中都是信仰西赵村基督教会的,所以妻子每个星期六晚上都会回娘家住上一晚,然后在第二天早上星期日当天去村里的教会开会。

女儿孙小佳五岁时,他和母亲在家照顾女儿,妻子李香兰又去开会了。每个星期日教会散会之后,妻子都是六点左右就到家了,但是这一次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多也不见妻子回来。快九点时,教会的其他人跑到了家中通知他,说妻子李香兰在开会的时候突然晕倒后就没有醒来。

孙生二看到妻子最后一眼时,也是妻子李香兰的尸体。而至于妻子的死因,当时村内诊所的医生说可能是过度劳累导致的猝死,但像孙生二这么有钱的家中,怎么可能让妻子劳累呢?

妻子已经死了,至于妻子在家中是否劳累这回事,孙生二无论如何也是解说不清楚的。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妻子的娘家人从此以后都不和他来往了。

五岁的孙小佳从小没有了母亲,这让孙生二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女儿,所以女儿要是便答应什么,长大后送到城市去上学,没成想女儿回到家中却告诉他说要去学画画。

由于是生长在农村的原因,孙生二有钱,但是思想落后,他想不通女儿靠画画如何来养活自己。虽然他手中有开煤矿时积攒的一些钱,但那个父母不想让儿女过的更好一些,出人头地呢。

于是孙生二托关系在镇里给女儿找了一份工作,是在农村信用社里面当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位置,这是多少大城市高学历的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好多人熬个一辈子都坐不来这个位置。可女儿孙小佳硬是不去工作,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在外面混了两年告诉他说是写生,现在回到家还是一事无成,每天在家就是画画门都不出,而那个信用社的工作早就不复存在了。

孙小佳小时候倒是很听话,孙生二隔天差五就会把妻子的遗照拿出来看一看,和妻子聊一会天,说一说女儿的近况。后来孙生二不知为何和村里的一位寡妇搞上了,这事让女儿知道了,女儿当时已经十几岁了,就是为这件事情孙生二和女儿有了隔阂,知道女儿去了城市中上学,就连放假都很少回来,孙生二也渐渐和村里的寡妇疏远了,但他也同样和妻子的遗照疏远了,基本上可以说是遗忘,他有几年没有去看过妻子的照片,他的心里几乎快要忘掉了妻子的样子,脑中只有女儿孙小佳了。

“这个屠夫你们认识吗?”

程有才突然说话,把孙生二的回忆打断。

孙生二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我也不认识。”孙小佳说。

孙生二突然二话不说,转身便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