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草坪上的厚厚积雪没有被清理掉,白色的日光照射在积雪上让李太白的眼睛有些刺眼。

单元楼门口前面的一块草坪上,种着八棵比成年人高些的柏树,被积雪覆盖后的柏树像一座座白色金字塔。李太白记得有两棵柏树是已经干枯的,此刻被积雪覆盖也分辨不出来了。

三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就在这八棵柏树之间捉迷藏打雪仗。穿黑色羽绒服的男孩正躲在柏树后面偷偷观察,这时一个带着红色圣诞帽的男孩悄悄来到他的身后,红色圣诞帽男孩手中抓着一个雪球,趁黑色羽绒服男孩不注意时迅速的把雪球塞在了他的脖子里。

黑色羽绒服男孩被冰凉的积雪冰的啊啊大叫,然后双手尽量把领口扳开,想要把里面的积雪拿出来。

“你耍懒,不和你玩了。”黑色羽绒服男孩在领口处抓了半天,最后也没抓出什么雪,应该都已经被体温融化了。

而红色圣诞帽男孩躲得很远,不停的哈哈大笑。

另一个看上去年龄稍小一些穿着粉红色羽绒服女孩,从地上把积雪压成雪球砸向红色圣诞帽男孩,嘴中还叫道:“我也不和你玩了,你欺负我哥哥。”

“没意思,我回家打游戏去啊。”红色圣诞帽男孩反而生气的跑开了。

李太白看到这一幕笑了笑,觉得小孩子们就是淘气,不过通过这一幕他大脑中反而在想何必要去写那些恐怖惊悚的故事呢,应该继续写都市生活类的,就和眼前小孩子玩打雪仗一样快乐的故事,让读者都沉浸在这种真实的感觉当中。

但是,当李太白走入小区主干道时,虽然主干道两旁是草坪和柏树,还有很久都没人用健身器械。李太白脑中像是闪回的感觉,他又想到了夜晚做的梦,此刻他感同身受,站立的地方仿佛和梦中的地方同出一辙,道路上也是没有其它人,只不过梦中的场景看上去是黄昏后的灰暗,而此时周围都是刺眼的白光。

主干道前面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手中提着黑色皮包。李太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吓了一跳,他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李太白非常的焦虑,他尽量往美好的事情方向去想,不再去想夜晚的那个梦了。

本来是想着走出小区,在外面吃个饭的,但李太白总感觉走在小区主干道上时,似乎身后真有个屠夫在追赶自己。

回到家中,李太白自己煮的面,吃过之后他又来到书房写作。他把刚才看到小孩打雪仗的情景给记录了下来。同时,他把昨天写的那一段给删除掉了。

他还是不能去写他喜欢的故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放弃了要写恐怖小说的念头,毕竟夜晚的梦境太过于真实,没有做过这个梦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恐惧的。

李太白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但恐惧和死是有区别的,恐惧是发生在死之前的,而死了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半夜的时候,李太白还是做梦了,同样的梦已经三天了,一次比一次让李太白害怕,每一次的做梦惊醒都是大汗淋淋。

妻子周小七在这次之后真的和他分房睡了,毕竟周小七每天还要去事务所处理事情,不像李太白每天在家中,想多会睡都很随意。

李太白知道这个梦是躲不过了,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吃安眠药,但是安眠药到了天亮的时候,只要药劲一过去,那个梦就如影随形。

今天已经是李太白吃安眠药半个月了,从刚开始的每晚一片,已经递增到三片了,那个梦还是时不时的会出现。

夜晚,李太白再一次的从梦中惊醒,这次他的叫声很大,又吵到了隔壁房间的妻子。

周小七穿着睡衣从隔壁房间把主卧室的门打开,黑暗中只有李太白剧烈的喘息声,还有电视待机状态下的红色灯闪烁。

“你又做梦了?”周小七打开了卧室灯光。

李太白蜷缩在床上,看上去非常的痛苦。

“还是那个梦,还是那个梦,挥之不去。”李太白把头埋在大腿中间,双手握拳不停的捶打着脑袋两边太阳穴处。

周小七来到床边,她钻到被子里,然后抱住李太白问道:“你今天能不能把你的梦详细给我说说。”

李太白还是把头埋在大腿中间,说道:“我说出来其实不怎么害怕,只有你身临其境时的那种感觉才是恐怖的。”

“那你也告诉我啊,我想知道是什么梦。”周小七有些好奇。

“就是我之前告诉过你的,有一个像屠夫似的男人每天晚上都提着砍刀在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