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卖蛐蛐喽!”

“好斗的蛐蛐!个大!头好!”

……

涵江边靠近东市的一处位置是每年蛐蛐买卖最火热的地方,王紫今日陪着王荟过来找壶阳虫王后代蛐蛐,可是一路走过来,壶阳的蛐蛐倒是有不少,一问却都不敢说自己的蛐蛐是虫王后代的,这来买这好一点儿的蛐蛐花费的银子不少,因此谁都不敢撒谎,能买得起的都是京里身份尊贵的纨绔子弟们,他们每年都要在京城这里发一笔“蛐蛐财”呢,谁都不会想没了信誉还要得罪这些京中子弟。

“唉,没想到这想找那壶阳虫王后代的蛐蛐居然这么困难,可是怎么办呢,这还有三天时间而已,我可不想给那死胖子看死!”王荟郁闷地在这些蛐蛐摆卖的摊挡中穿梭而过,垂头丧气道。

王溪便忙安慰她:“这有什么,大不了就赔他个礼,他是梁国公府的公子,难道还缺那几两银子?就是要咱们再赔他银子,咱们赔给他就是了,有多大的数目?”她们都是闺阁女子,以为那些蛐蛐的价格最多最贵也不过是几十两罢了。

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在蛐蛐摆卖这里游玩,这使得一路有很多男子都朝着她们看过来,指指点点,又发出一两声笑声,王荟从刚才的气愤到现在也不过是懒得理会了,王溪倒是有些矜持,想走的,可王荟没找到蛐蛐,她怎么劝她她也只是说再看看罢,王溪无法,只好陪着她再找找。

王紫仔细地寻找着,只见路上堆的都是满满的蛐蛐罐,现在还不是斗蛐蛐最好的季节,来这儿买蛐蛐的人也不过是买回家先训炼一下,等到了秋天到了,那时才是斗蛐蛐最热闹的时候。

“哎,姑娘,三位姑娘……”突然有人在后头追上来叫她们,王紫她们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衣衫槛缕的老头子。

这人她们刚才见过,王荟因此皱眉问道:“你叫我们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你的蛐蛐不是壶阳虫王后代的吗?我们不买你的蛐蛐。”原来她以为这穷老头子是追上来要她们买他的蛐蛐。

那老头子长着一张穷苦人家的脸,但一双小眼却是不时地放出一丝精光来,他眼睛转了转,陪着笑脸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要找虫王后代的蛐蛐嘛,我虽然没有,可是刚才就那么巧,我那老乡啊刚从壶阳来京,说是要将他的蛐蛐放在我这儿摆卖,我一问,哎呀,那只蛐蛐就是你们要找的那虫王后代的蛐蛐,我这不是替你们高兴吗,来来来,跟我回去,我带你们去瞧瞧。”

王荟大喜,高兴道:“这是真的吗?终于让我找到了,那你快带我们去看看。”她说罢就要拉着王溪王紫一道去。

王紫打量着那分明精明滑头却又故意让自己看起来老实可靠的老人家来,对王荟劝道:“咱们再看看吧,你瞧这条街都没看完呢,怎么知道没有人有咱们要找的蛐蛐呢?何必回头去找?”

王荟张嘴想要说话,王溪却也是出门也多了一个心眼,此时见王紫与她想到一处去了,便也是低声凑近对王荟道:“七妹妹说得没错,咱们再看看吧,这老人家刚才明明说没有,现在又说有,咱们还是小心一些才好。”这三九市流的地方,听哥哥们说最是多吭蒙拐骗的事儿,她们都是女儿家,谁敢跟着这一个老人家走呢?

王荟听了,看着王溪,又看看王紫,又打量着那老人,眼神里顾虑着,半晌才道:“那好吧,咱们还是往前再看看。”于是对那老人道:“我不去看了,你回去吧。”眼神带了些厌恶,居然是想要欺骗她。

那老人神色有些惊慌,甚至目露了一丝凶光,他眼睛转了转,却是笑得更温和地跟她们劝道:“三位姑娘这是怀疑我呢,我老王头在京城脚下这儿卖蛐蛐也有十多年了,信誉极好,怎么会敢欺骗你们呢?何况你们姑娘家看看,这儿的人都精着呢,你跟他们买蛐蛐,他们定会狮子大开口,我这是见你们都年轻轻的,怕你们不懂,若不是恰好我那老乡就那么巧放了这你们要的蛐蛐到我这儿,我又何苦追上来叫你们?你们瞧,我若是有心欺骗你们,刚才就骗了,现在这样倒是惹你们疑心了。”他说着,叹了一声,就像别人误会了他的一片好心作坏意,“老实巴交”的面容顿时便有些显得可怜同情了。

王荟见他这般,心里也有些不忍,难道是她们多心了吗?他讲得也有理,若是有心欺骗她们,刚才就骗了,何必还要辛苦追上来?她看着王紫,商量道:“七妹妹,你瞧,他好像还真是挺仆实的一个老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