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在灵堂上面八哥的那张青涩却笑的灿烂的照片,“花花,你知道吗?到了那边八哥就是那个样子了,他不会右悲伤了,张茜她会陪着他的,她跟我说过下一辈子绝对不会折磨——”

我点头,和林蓝抱在一起,互相拥着取着一点暖。

向晚最终也妥协了,因为八哥和张茜相爱这是事实,八哥爱张茜那也是事实。

向晚虽然怨恨,但最后还是同意把张茜和八哥葬在一个墓园里面,甚至两人也葬在同一个位置,可以都手写着手。

向晚在别人前面表现的是这样坚强,可是我知道他一直是忍着,忍着。

我心痛他迟早都会要憋出病来。

但是他开始每次的反驳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老是掉眼泪的,这样一点种也没有。

他每次面对我的关心都是摇头然后微笑着离开,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一般。

我害怕的去找林蓝,不知道怎么办?

向晚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害怕。

可是林蓝也一度沉浸在哀伤之中,连自己都不能自保。

好不容易八哥的葬礼过去,灰暗肃穆也要转为明亮。

但是大家依然是这样。

向晚还在联系期,八哥的事情对他打击特别大,甚至没有一点心思可以聚拢放到唱歌练习这件事情上。

芬姐连连打电话,如果事情过了就和向晚早些回公司来。

可是看着向晚这个样子,他根本沉浸不起来。

苏翼天提议和林蓝一起回去,我和向晚开车去送她们去车站。

一路上向晚都是保持着笑意,但那也是假装坚强的笑意。

苏翼天和林蓝坐上了车子,向晚又变得沉默。

我知道他不想把悲伤延续传染的更加厉害,他宁愿一个人憋着一点话也不再说了。

上了车子,他还是无言,我几次这样看着他,但是他都是装作没有看见。

眼眸却越来越幽深,黑暗。

“向晚,你不要这样好吗?”我抓着他的肩膀。

他回过来的还是浅浅的笑,但是却苦涩,“花花,不用担心,一点事情也没有!”

他开车,把车子开得很快,只听见车轮子和地面的摩擦声。

回到家,我也不敢作声,不敢在和向晚说话。

由着他,静一点,他是大人了都可以想得很清楚的。

我去厨房要给他下点简单的鸡蛋面,虽然我做得不是很好,但是为了向晚我一直都在学习。

在厨房里面我想起以前那个人开心的一起的模样,我呼唤他:“向晚,我们一起去做好不好!”

可他全身都是疲倦,达拉的身子躺在沙发上。

我不再逼着他,于是开始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面捣鼓起来。

泪水却肆意流了下来,我亲爱的向晚,为什么你不能说出来呢,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呢,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心痛,你不知道我看着你这样消沉的样子心都快要碎了。

我只是说,但是也不敢说。

厅里面有吉他的弹唱,轻轻的悲伤的,又有向晚低沉的歌声响起来——

他又开始唱张学友的那些悲伤的情歌,他说过和八哥在一起之后这些歌都是从八哥那里唱起来的——

他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唱,有时候还有一些哽咽。

我丢了手里的东西朝他跑过去,抱住他的头,摇晃着,亲吻着他的头发和脸。

只是呼叫着他的名字,“向晚,向晚——”

向晚并没有因为我的冲动而停下来,他还是在唱。

但是有泪水滚落下来,热热的从脸庞滴在我的手背上。

那样坚强的向晚,再也承受不了。

他最爱的兄弟,在那一刻消失,他的心也跟着抽离。

我顿时感受到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爱,我开始发狂一般的摇晃向晚的脑袋:“你这个自私的人,你不是还有我吗?你还有我啊!”

看起来,他爱自己的兄弟。

向晚一边拨弄着吉他,但是手指无力,声音更是断断续续的。

他给自己抹了眼泪,笑着从我的手里面露出一张泪眼模糊的脸,“花花,怎么办?怎么办?”

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的爱,就像我和林蓝之间的爱一样,虽然自己的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但是它是这么的伟大。

向晚放下了手里的吉他,把我揽过去,头深深的埋在了我的胸口。

“当我以为不会在经历这样的事情的时候,离别和死亡却又再一次靠近了我,以前我是一个孤儿,到处流浪,我只有一把吉他,可是碰到八哥,我觉得我又多了一个我要去珍惜的东西,可是现在他的——”

向晚没有说下去,躲在我的怀里流淌着泪水。

这看起来是一个柔软的男孩子。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想要埋藏都顾忌的一处禁地。

一旦闯入,就会有崩溃的感觉。

我搂着向晚,两人都是蜷缩在沙发上。

周遭一切寂静,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花花,你想听八哥和张茜的故事吗?”

向晚躺了一会,问我。

我知道他会说给我听,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而且他能提起张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