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美的琴音回荡在庭院之中,引得无数植物翩然而舞,有的摇曳枝干,有的迎乐盛放,有的绿叶起舞,整个庭院的植物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演绎着这首美丽的乐曲。

一行精灵从庭院深处走来,步履轻|盈,他们身披薄纱,阳光下,薄纱泛起层层幽光,随着走动,光彩也随之变幻,第一眼还是绿色,下一眼却成了幽紫,再一眨眼,竟成了墨蓝……变幻多端,神秘莫测。

更为神秘的是被薄纱包裹着的一行精灵,他们全身都被薄纱包裹,只有精灵标志性的尖耳以及美丽的眼眸未被薄纱遮掩。

他们一路从草坪上走过,但无论是绿茵还是小花,都没有受到影响,好似从未有精灵从它们身上走过一般。

一路由南向北,穿过中庭,走入长廊,但凡这群精灵所过之处,其余的精灵守卫或是精灵侍者皆躬身行礼,口中称诵着自然之荣光,神情激动而恭敬。

“薄纱精灵”们姿态优雅从容,但行进速度却是极快,有如一阵春日的轻风,须臾间便从人们身侧擦肩而过,不待行礼之人起身,便已经消失无踪,只余一缕馨香环绕。

“注意,再经过两个拐角就会碰上换班的精灵祭司,在这里,会有几句寒暄,”弗罗拉低声传音,说话间,“薄纱精灵”已经迎面对上了另外一伙人数共计七人的精灵祭司。

所有的精灵祭司都是同样的装扮,如果不听声音,不看动作。所有人排排站的话,几乎很难分辨出到底谁是谁。

泰瑞莎维持着美丽的微笑,像是一个复读机一般,复述出弗罗拉在此之前传音给她的内容。

虽然对方的声音甜美,言语中情感丰沛,但是,泰瑞莎依旧有一种荒谬的感觉,仿佛自己进入了一场大型的角色扮演游戏一般。触发了某个npc,然后发生既定的对话……

一边走神,泰瑞莎一边依旧完美地完成了“对话任务”,顺利交接,而后,已经轮完一轮岗位的精灵祭司们纷纷退去,而泰瑞莎身后的一帮人马纷纷散开。各自去履行自己的职责,唯有弗罗拉依旧在她的身边——此时,弗罗位扮演的“角色”是泰瑞莎所扮“角色”的助理,自是得贴身侍候。

按照“剧本”,泰瑞莎带着弗罗拉逐个逐位地与精灵祭司们交待了工作任务,然后缓慢走进祭坛——

一步,两步。三步……走了三步,一个回首,避过急追而至的一颗水果,泰瑞莎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回过身去与恶作剧的精灵祭司进行一番“友善的沟通”。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地进行着,但是,对于泰瑞莎而言,这样的流程已经是她经历的第三十七次了——从祭司队伍在神殿中|出现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意识融进了一个祭司体内,然后领着大部队。按部就班地前进、对话、交往。

每一次总是不小心因为某些微小的问题,就不幸引起了对方的怀疑,或是触怒了这些精灵,以至于功亏一篑。

狼狈逃窜什么的往事就不提也罢——那可当真是满眼辛酸泪,字字皆泣血啊。

经过了三十六次的各种失败,第三十七次时,泰瑞莎终于如己所愿地进入了祭坛之内!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一个老年精灵祭司对着“泰瑞莎”咆哮着。不断挥动的右手有如一只干枯的鸡爪子。

嘿,这个人,她知道!

泰瑞莎心下一喜,没待弗罗拉传递信号。便自己将对话说出——每当这种时候,她都有一种在对暗号的诡异之感……

曾经,早在伊斯琴笠还是废墟的时候,早在这些“精灵”还是无形无质的意识流的时候,泰瑞莎就已经“见”过这个老家伙,也“围观”过这一幕画面。

所以,直到此时,她才大致了解到自己“扮演”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和老年精灵的对话并没有维持多久,你一言我一语,你一颌首,我一行礼,每一个发音,每一个动作都是极其标准的典范。

盘问完毕,老年精灵挥挥手,示意放行,而泰瑞莎也极淡定地带着弗罗拉继续向里。没走出多远,弗罗拉才忍不住擦了擦额际泛起的冷汗——幸好泰瑞莎知道怎么对付这个家伙呆不然,他们恐怕又得被发现了,然后继续天崖逃亡了。

往里再往里,越往里,精灵等级越高,彼此见礼寒暄自不必说,见到泰瑞莎一行“祭司”,这些高等级精灵也不为难,几句寒暄之后,也便顺利放行。

三层祭坛,摆了满满当当各式祭品的三层祭坛就在正前方,诸多高级精灵围在祭坛边,或看护,或歌舞,虔诚至极。

从泰瑞莎落脚的地方到三层祭坛还有近百米左右的距离,她忍不住对着祭坛盯了又盯,看了又看,琢磨了又琢磨——只可惜,暂时,她还是不能碰祭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