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闵皇是如何定义这君如风的价值了。”李御停下手中的把玩,目光炯炯地看着江玹逸,“君如风是岳锦添的养子,打起仗来生猛如虎,在军中也极有威望。如今戎族与蒙族打得火热,闵朝似也准备

对戎开战,若是多一员猛将,岂不多一分胜算?想来这君如风领兵打仗,能夺得的城池,远远多于三城吧?”

“以虚置实还能说得如此头头是道,令人心动,看来南钺皇这把算盘早已是精打细算过了。”江玹逸仍是不置可否。“闵皇过奖了,你虽已登基三年,朕才刚刚坐上皇位,但相比之下,朕还是要大你一轮,毕竟这姜还是老的辣嘛。”李御呵呵一笑,其实他要不说,当真看不出他的年纪要比江玹逸大上这么多,不知是否南

方人更容易保养皮肤,显得年轻。

江玹逸笑而不答,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看起来是在考虑李御提出的条件。

“皇上,草民可否,单独与皇上说几句?”苏沐漓看江玹逸陷入犹豫之中,开口把江玹逸请到帐篷外。

正好江玹逸也不想杵在帐内,让李御窥探他的心思,便与苏沐漓一同出去,找了个较空的位置,侍卫们四面把守着。“皇上,”苏沐漓拱手作揖,态度恭敬,“这李御以如风的性命相要挟,趁火打劫,分明是早有谋划,若皇上拱手让出三城,只怕正中下怀,何况,以三城之巨换君如风一人之性命,朝中文武百官是决计不会

答应的。”

“朕的决定,还非得他们通过不可?那这天子之位,是朕来坐,还是他们来坐?”江玹逸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转过身负手而立,望着天边正冉冉升起的旭日。

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他今日是微服探访,若是拖下去,让大臣们撞见他从敌营出来,只怕影响不好。这让江玹逸心头的纠结更重。他嘴上硬,心里却很清楚,苏沐漓说的句句在理,何况身为一国之君,他不能只从私人感情来考虑,他这次出行本就已经是抛开了国君之尊,若再答应以三城换如风一人这样

的条件,那么大闵与南钺这一战,战场上他们虽是赢了,但谈判,却是输了,只怕这会引起超纲不稳,军心大乱,民众怨言……

皇帝虽能呼风唤雨,但他的一个决定,也可将整个国运,牵一发而动全身,至全盘改变。

“皇上乃国之根本,不可据一己私情,为用我大闵的疆土来做人情,还请皇上三思。”江玹逸坚持说道。

“放肆!轮不到你来教朕怎么治国!”江玹逸拂袖呵斥道。

江玹逸立马伏地拜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希望皇上以大局为重,何况就算你力排众议用这种不平等条款将如风赎回去,他日后在三军和民众中将威望全无,等同废人!”“那你的意思是,合该让他就这么去送死了?”江玹逸反问道。以苏沐漓和岳灵心的关系,苏沐漓自然不可能是这个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苏沐漓只是觉得这件事江玹逸不该跳过众臣商议便来私自解

决,那日议事的时候,苏沐漓可是亲眼所见绝大多数大臣都不同意替君如风开脱,更别提用三座边陲重镇来换。

“草民并非此意。如风自然要救,只是不该皇上出面,否则李御便会对皇上的软肋了然,日后只怕更无安宁之日。”苏沐漓解释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玹逸回头看着苏沐漓,眼眸中波涛汹涌。

再无安宁之日?

“难道皇上看不出来,李御从一开始,就是在试探皇上的心意吗?”

“朕的……心意?”“如风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想要知道的,是皇上对岳家,对灵心的态度。若君如风只是普通的一个将领先锋,刺杀南钺皇帝被捕入狱,别说要用三城换他一命,只怕是先前那些赔款,皇上都不会答应

吧?”苏沐漓抬起头来看着江玹逸,目光直视,便能将江玹逸此刻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江玹逸的半信半疑,显然是他自己都不清楚,所谓的他对岳灵心的态度。不过他又怎能反驳,今日他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岳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