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尴尬紧绷的气氛,好像一桶随时可能被点燃的炸药,稍不注意,所有人都会粉身碎骨。赵涣也该知道,明面上和江锦睿撕破脸,自己未必会得便宜,不过放眼细细看去,大致能了解朝中哪些人是站在江锦睿这一方势力背后的了。赵涣哈哈笑了起来,“朕不过开个小小的玩笑,试探一下臣侄对

王妃的真心,你们还当真了?路大人,摄政王对我西番忠心无二,你可万不要再说些不守本分的话了。”说着,递了个眼色。

路大人领了赵涣的眼色,愤愤地瞪一眼江锦睿,低头说道:“皇上说得是。老臣只顾一心为我西番社稷着想,不得不谨小慎微,若对摄政王有何冒犯之处,还请王爷恕罪。”“路大人若当真是一心为了朝廷,本王该为西番、为大王感到高兴,怕只怕是,路大人对本王,是公报私仇,刻意刁难,那岂不是将朝政大事当成儿戏?这样的人,有何脸面立足于朝堂!”江锦睿反咬一口

,字字掷地有声。路大人蓦地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质问道:“摄政王这是什么以意思?老臣对大王、对朝廷自然是忠心耿耿,方才说的也是各位大人的心声,希望摄政王给我们一个解释罢了,何来公报私仇一

说?”

“路大人这是在装傻呀!”江锦睿轻蔑地嗤笑了一声,“难道你今日让本王难堪,还想给本王扣上卖国通敌的高帽子,不是因为本王扣押了你儿子,你想报仇吗?”

“笑话,我儿好好地在守城门,关你……”路大人本还不屑于江锦睿的理由,但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惊恐起来,“你、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本王查明,你儿子借职守城门之便,竟与藩王私相授受,私自放军队入城。众所周知,若无君王旨意,藩王及其军队不得大批进入都城,路大人之子却在背地里勾结藩王,其心可诛,怕是,有谋逆之嫌。

”江锦睿说罢,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胡说八道!这、这简直是诽谤,大王、大王明鉴啊,大王!”路大人扭头就向赵涣跪了下来。

赵涣微微皱眉,对江锦睿说道:“摄政王,这恐怕是个误会吧?路爱卿一家对朕忠心耿耿,不至于……”“路俊杰私自放藩王亲兵入城,被臣侄人赃并获,乃是铁证。当初先祖定下藩王极其亲兵不得随意入城的规矩,不就是怕藩王拥兵自重,危机朝堂,如今路俊杰明知故犯,难道不该怀疑他的用心吗?除非,

他的做法,是有大王允许的,否则……”江锦睿试探地看着赵涣。

两人眼神交锋,很多东西其实他们彼此明白,很多大臣也明白,只是没有人捅破。

江锦睿把这件事提了出来,就是准备捅破了。

见赵涣不说话,江锦睿的眸色深了几分,“难道,真是大王下的密诏?”

“好了,摄政王!路爱卿的忠心,朕心里明白,你就不要再得理不饶人了。”赵涣被逼得有点不耐烦了。

江锦睿要的就是他沉不住气,更进一步问道:“这么大的事情,臣侄如何能不过问?今日若大王和路大人不能拿出一个交代,恐怕臣侄不能轻易放过违反法令之人!”路大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江锦睿做事赶尽杀绝,这是众所周知,一旦犯在他手上,若真被定罪,就算是天王老子说情都没用,对路俊杰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路大人赶忙向赵涣磕头恳求,“大王,请大王开

恩啊,大王!”赵涣发狠地瞪着江锦睿,心里百般怨恨,是啊,他早该想到,江锦睿的耳目遍布都城,就算是禁军之中,恐怕也不少,路俊杰的一举一动,只怕早已被他看在眼里,先前的试探,江锦睿不过装聋作哑,故

意引他们上钩,让他们放心大胆地行动,看来,是自己失算了。

他考虑良久,想到若是不承认是自己下的令,恐怕路俊杰必死无疑,到时候他不但损失一人,只怕还会与路俊杰的父亲产生君臣嫌隙,只好说道:“路俊杰行事,确是奉了朕的密诏。”

“哦?”江锦睿听到满朝哗然,大家已经热烈地讨论起此事来。赵涣为了安稳人心,不得不为自己暗中调兵做辩解,“摄政王对朝内之事了如指掌,怎么反而却对我边关状况毫不关心呢?你可知,大闵调兵遣将,在我边关布下重防,如今既然大闵皇帝入我都城,朕自然

不得不防。”

“西番王的意思是,你调动兵马回都城,是想对朕下手咯?”江玹逸幽幽地问道。

赵涣皮笑肉不笑地说:“朕也是防患于未然,若皇上你在边关的布防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你自然能安然回到大闵,否则……”

“否则你要如何?”江玹逸面不改色地反问。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赵涣眼神一冷,说时迟那时快,守在宝座左右的两名侍卫突然拔出刀冲向江玹逸。

姜凡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已注意到周围的所有异动,猛地抽出剑,毫不客气地将那两名侍卫挡在江玹逸三尺之外。

岳灵心从来不怀疑姜凡的速度有多快。她从小跟姜凡交手,那家伙的功夫比她好,也比她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