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玹逸心中本就郁结着,更是有些不信,秦公公真的会是他身边的奸细,不过这西院围捕之事尚未传开,秦海就跑了过来,不免更加让人怀疑。

岳灵心看出江玹逸的心思,知道江玹逸心里为难,便替他问道:“秦公公,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那边看着灭火吗?”

“老奴听说有刺客,担心皇上安危,所以赶忙过来看看。再说,仓库的火也基本上扑灭了,没有大碍。”秦海躬身解释道。

听说?听谁说的?岳灵心心里想着,正要问出来,一名禁军飞快地跑上来,禀告仓库的火情。

“皇上,大火已经被扑灭,君先锋和统领大人正在组织善后,让属下先过来向皇上禀告一声。”“大统领,一直在仓库那边灭火?”江玹逸忍不住问道。许是君王天生多疑,此刻虽然种种迹象和证据都表明,秦公公才是他们要找的真凶,但江玹逸仍是不放心。也许他和岳灵心一样,之前更怀疑的是来

路不明的姜凡。这样想或许对姜凡不公平,可对江玹逸来说,又如何能够轻易相信,秦公公竟是想要他性命的人?

“是啊。”侍卫点点头,肯定地说。

江玹逸也不知道心里该是高兴还是难受。高兴的是,姜凡并非真凶,而难受的,竟也是这个原因。

姜凡不是,意味着那就只剩下秦海了。

江玹逸陷入沉默之中,眼角余光瞥着旁边的秦海。而秦海此刻更关心的,似乎是院子里被包围的黑衣人。

“究竟是什么人,竟敢胆大妄为,夜闯边防营偷盗?”秦海冲着黑衣人大声质问。

“我是什么人?呵——”王若琳冷笑地看着江玹逸和岳灵心,“我是谁,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我乃是先太子玹道的正室,先帝钦赐的太子妃。我来取我相公的尸骨,这也叫偷盗吗?”“先太子江玹道,是被先帝亲自下旨废除,你这个太子妃之名,也早就不存在了。”岳灵心把王若琳的一句话堵了回去。若是从前,她对这个女人可能还怀有一丝愧疚和同情,但是现在想起王若琳做的那些

事情,欠下的一笔笔血债,岳灵心就只剩下愤怒和憎恨。

“江玹道乃是逆贼。先帝没有让他暴尸荒野,已是天大的恩赐,如今你们这些余孽还不安分,便只能害得他连尸骨都不得安宁。”江玹逸面色冰冷地补充道。

“他是被你们陷害的!”王若琳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于是将心里堵了这么多年的话用力地喊了出来。

沉沉的黑夜中,她的话如此飘然无力,好像被风一吹就会散。岳灵心手紧了一下,抓着裙摆。王若琳的话不算是戳中她的痛处,但也让岳灵心有点心酸。江玹道走上那条路,不能不说跟她有莫大的关联,若不是要助江玹逸夺皇位,岳家也不会步步设计,让江玹道慢

慢落入圈套,失去先帝的信任,最后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直到最后一刻,江玹道都不肯相信,他是栽在岳灵心的手里。

那幅画面一直停留在岳灵心心中。

那是江玹道身中无数刀剑砍伤,仍然强撑着站在那里,浑身是血,朝向岳灵心的方向,一动不动,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或许他想说,他曾对岳灵心许下的承诺,从未改变过。

“若有一日我登上了皇位,不再需要借助什么王家的势力,我定要让你做我的皇后,母仪天下,与我一同赏这万里江山!”

岳灵心想到此处,有些哽咽,但仍然镇定自若地说道:“没有人陷害他。是他自己做的选择,怨不得别人。”“呵!岳灵心,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当年他待你,何尝不是真情真意,我虽然表面上不闻不问,可我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心里面的那个人是你!只是他的真心在你眼里,却不如用来换一顶后冠。如今他入土为安,你却还不肯放过他,竟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他若是九泉下有知,就该明白当初自己究竟是爱上了一个多么狠心的女人,这个女人,甚至连他最后的一点血脉都不肯留下……”王若

琳叫喊着,眼中银光闪闪的。她是多替江玹道不值,又是多么恨岳灵心得到了他的爱却肆意糟践!

这种恨意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将王若琳包围着,她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人在做,天在看啊,我苟且偷生这么多年,虽然没能亲手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替我夫君报仇,但你们也没能好过,上天终究是给了我为孩子报仇的机会!岳灵心,你还记得一条生命从自己的身体里慢慢流

走的感觉吗?痛吗?没人帮你,没人救你,那么无助,就连自己的丈夫也不在自己身边,那种感觉,让你痛了吗?让你刻骨铭心一辈子吗?”岳灵心抓着衣摆的手已经青筋凸起,虽然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但无论如何都忍不住,毕竟王若琳说的那种感觉,在她心里从来都没有抹去过!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她的切身感受

,她的血液里仿佛还有那些药汁在流淌,在像火一样燃烧。

岳灵心咬住下唇,恨意涌上心头。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江玹逸转过头来看着岳灵心。岳灵心板着脸,冷冰冰地说:“没什么意思。”她不想提那件事情,更不想跟江玹逸解释。当时她跟他说过,她不想要那个孩子,虽然有不想提伤心事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是跟江玹逸置气,气他逼得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