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半晌,江玹逸才张口喃喃地问道,脑子里似乎还没转过来。“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否则我做什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想要解开这个困局,我需要一个正当的由头。这个由头,只有你能给我。”岳灵心平静

地答道。

耽棠抬起眼眸看了岳灵心一眼。岳灵心答应自己的条件时,脸上的表情,她还记得很清楚,但如今岳灵心却没有露出一点痕迹,看来,她是真的下了决心。

江玹逸的眼圈有点发红。

“其实,你不必这样。你现在离开,不要卷进这些事情来,还来得及,朕也不会怪你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替你自己想想吗?我现在真宁愿,你还是从前的那个你。你是皇上,肩负天下,若是你有任何差池,这大闵的江山该如何动荡不安?你只知道不想连累我,就没有想过,若是这次你无法脱困,我日后也不会好过的。无论是祝玲珑还是柳家当权,他们岂会轻易放过我?我现在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即便是回西番,如今国政百废待兴,江锦睿如何敢收留我,与大闵为敌?所以,我

必须留下来帮你。”岳灵心耐着性子给江玹逸解释一通,想要说服他。

江玹逸轻轻叹了口气,胸口有些憋闷,说不出话来。这时耽棠拿出一支银针来,在江玹逸的指头上扎了一下,然后用手绢吸掉指尖儿冒出的血珠子,对岳灵心说:“我差不多可以确定他们用的毒,这些血样我再带回去确认一下,如果真能确认的话,研制解药

并不难。”“真的!”岳灵心眼中闪过亮光,一把抓过江玹逸的手,“你听见了吗?只要你振作起来,撑过这几日,我们就能翻盘,我保证!”说着,她把拟好的圣旨拿出来,在江玹逸跟前晃了晃。“现在,我只需要这道

圣旨,你不要再顾虑那么多了。”

江玹逸闭上眼点了点头。

岳灵心便起身去书桌那边拿玺印盖上,然后原样放回。

这会儿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看样子如风撑不下去了。

岳灵心回来对耽棠说道:“该走了!”

江玹逸一把抓住岳灵心的胳膊,睁开眼来定定地看着她,郑重地说道:“万事小心。”

“嗯。”岳灵心点头,然后拿着一只小药瓶放在那俩昏迷的丫鬟鼻子跟前,让她们闻到气味,这样她们很快就能苏醒过来。

处理好之后,岳灵心便带着耽棠飞身跳上房梁,从原先的洞口爬出去,又将其遮盖好,然后才飞速离开。君如风眼角余光瞄到房上两人离开的身影,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他抬起手摇了摇,“好了,大家都不要再多言。既然姜统领硬是要挡路,那这褶子给你也罢。不过你最好给我记住了,他日若能面

见皇上,我定是要参你一本!”说罢,他将奏折扔给姜凡,便掉头带人离开了。

姜凡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奏折,又看了看君如风的背影,疑心地皱起眉头,转身走进寝殿中。

昏黄的光线里,一切如常。他走近了床边,看见江玹逸也还在,似乎是睡过去了,手还放在外面。他低头凝视着江玹逸许久,如深海般波涛暗涌的眼眸里藏着太多的情绪。

他弯腰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了江玹逸的手,然后转身出去了。

江玹逸重又睁开眼来,鼻间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唏嘘。

人虽是这世间最复杂的动物,可人与人的交情却往往是最纯粹的。姜凡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天命不可违,为了复仇而接近,却因为接近而难以再狠心复仇……

他心里,也是不好过的吧。

都说春天孩儿面,一日变三变。前几天还阴沉着的天,接下来却是晴空万里。真正的春日的味道肆意蔓延,下过一场春雨之后,更是日头高照,越发暖起来了。

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在边防营还没来得及停稳,马上的先令官就跳了下来,捧着一道军情朝里面奔去。

“捷报!捷报!”先令官喊着,引来不少人观望。

祝玲珑正在厅里喝茶,听到有捷报传来,立马放下茶盏走出去。

先令官跑到跟前,奉上军情,“娘娘,宫中接到的前线捷报,和戎族对战大捷,戎族主帅已经头像,准备与我朝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