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秉城,你想干什么?”祝玲珑怕是没料到柳秉城当真会在殿前动手,一时惊吓,一面往后退了两步,躲在禁军之后,一面脸色煞白地向柳秉城呵斥道。

姜凡也出声道:“柳大将军,在皇上的寝殿前动手,可视同犯上作乱,你当真要,以身试法?”柳秉城闻言哈哈一笑,满是不屑,“这皇上销声匿迹这么长一段时间,事事都是你们张口在说,我等重臣想要见皇上一面都困难,如今整个朝局就像是个笑话,等我见到皇上,还指不定是谁在犯上作乱呢!

“柳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姜凡平静地反问道。“我什么意思,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从我来到南境之后,你们百般阻挠我面见圣上,这寝殿简直就成了你们的私有宫殿,只允许你姜凡和她祝贵妃出入,听说就连君如风来汇报军情,都被你们挡在门外。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对国事绝不会如此敷衍马虎,我看,根本就是你们从中捣鬼,挟持天子,祸乱朝纲,犯上作乱!”柳秉城提高了声调,面色铁青,再不似平日一般好言好语,看来,是觉得到时候撕

破脸了。

这些狠话一放,祝玲珑顿时心虚地白了脸,有点慌乱地看向姜凡。

姜凡却仍是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一样,便是祝玲珑见了,也仿佛觉得他真的与此事无干,而是一心一意守护着殿中之人。“皇上的心思,谁敢说自己真的了解得透彻了?我与皇上少年时相识,如今已有七八个年头,也不敢打包票说完全了解皇上的心思,敢问柳大将军,又与皇上接触过几分,敢这般自信满满地拍胸脯保证?”

姜凡波澜不惊地反问道。

柳秉城噎了一下。

谁知一个小丫头片子却说了起来:“你与皇上相识再久,也终究只是个下人,能懂什么?恐怕真正能懂皇上的,还是如我姐姐这般的枕边人吧!”

说话这人,正是柳如烟。

今日的事情,柳秉城本不让她跟来,但这丫头性子倔强,父亲越是不让她来,她越是想方设法地跟来,竟偷偷混在军队里,等柳秉城和柳如烟发现时,已经进了边防营,没法赶她走了。

“柳妃与祝贵妃同为后宫嫔妃,而祝贵妃陪伴皇上更久,照姑娘你这么说的话,岂不也该是祝贵妃更了解皇上?”姜凡再次反问道。

“贵妃算什么?她若真是那么得皇上的欢心,为何后位空缺这么久了,皇上却丝毫没有要立她为后的打算呢?”柳如烟看好戏一般地反问。

祝玲珑仿佛被人戳了一下脊梁骨,脸上挂不住了,便气急败坏地指着柳如烟嚷嚷起来:“臭丫头,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给本宫掌嘴!”“慢着!”柳秉城止住来人,沉着脸说,“小女年幼不懂事,说话冲撞了贵妃娘娘,还望贵妃娘娘恕罪。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小女又何尝不是说了一句实话?皇上既然把大权交与祝贵妃,那怎么不直接下旨

,先册封为后,如此也好服众啊!”

“立后乃是一项繁杂的事务,需经过内务司审核报备以及举行封后大典,如今远在南境,皇上身体抱恙,哪有这么多心思去立后?”姜凡答道。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皇上若真有心让祝贵妃打理事务,就该给她一个名分,以稳定政局和人心。否则,恐怕是有人心怀不轨,假传旨意,让人难以信服啊!”柳秉城顺势说道。

“柳秉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祝玲珑冷眼说道。

“我是不是乱说,还是等我见到皇上问清楚吧!”柳秉城说着,便要让人上前动手。

禁军们也作势上前挡住柳秉城等人的去路。

姜凡却抬起手来,止住手下们的举动,用眼角余光瞥着对面墙角,方才他派出去的那名侍卫已经回来了,向他点头示意。

“柳将军既然执意如此,我们若再阻拦,倒真显得心中有鬼了。”姜凡说着,转向了祝玲珑,“娘娘,不如就让柳将军进屋看看,让皇上来跟他说明情况,如何?”

“姜统领……”祝玲珑皱起眉头,似乎不太明白姜凡的决定是什么意思。

柳秉城气势汹汹带了这么多人来,若是让他进去,听皇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们岂不是满盘皆输?祝玲珑心头七上八下的,却见姜凡表情笃定,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应对险境,她也只能点头。

反正,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姜凡应该不至于连他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吧?

“好吧。不过,本宫可要提醒柳将军一句,你硬是要见皇上,待会儿若皇上降罪下来,你就好好受着吧!”祝玲珑冷哼一声,拂袖往旁边站了些,让开了大门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