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见他说得认真,笑道,“倒也无碍,若是无心插柳,成了楚宫细腰,也算是佳话一桩,我倒也求之不得。“

周筠生指着茱萸道,“楚王好细腰,饿死仙娥不计其数。本王独爱此腰,且不用挨饿,想吃什么,尽管吃着便是了。至多养成盆面大小,想来也比不过本王粗壮,甚好,甚好。”

茱萸娇嗔不依,轻手捶打道,“好你个盆面大小,可不是在挖苦于我,真是岂有此理。下次还是莫见面了,见了少不得要生气。“

周筠生趁势抱住茱萸,至情深处道,“这几日本王虽身在直隶,心下却是日日记挂着你,早不能语,夜不能寐。旁人都道我昼夜兼程,为的是赶赴皇命。殊不知我一心只想赶来忠棣府,瞧上你一眼才好。若是不得而见,怕是小王也得害那相思病了。”

茱萸埋首笑道,“你若害病了,还得教我担着心,这事划不来。”指尖划过周筠生脸庞又柔声道,“王爷待茱萸情意深厚,茱萸心下明了。此生何托,唯愿伴君江海寄余生……”周筠生握紧茱萸双手,凝视她瞳眸,眼神交会之际,各是倾慕,“茱萸…….茱萸……..本王此生若有你相伴,便再也无憾。”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京师幽梦,直教有情人相依。茱萸只觉着,眼前这光景如梦,但愿长醉不复醒。

待得周筠生离去,已是晌午。彩莲煎了二和药来,行至院口,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无人以后,方才敢入内。见茱萸阖眼养神,彩莲道,“小姐,药来了,且先服下吧。”

茱萸侧身而起,端起药,尝了一口,怪道,“今日这药倒是奇异,怎无苦味?细闻着,倒似有甘甜之沁香。”“可不是那王爷着人送来的方糖,说是入药极好,再三嘱托,定要放于药中。”彩莲说着,想起今日之事,心有余悸道,“今日行事匆忙,也怪我心急,未将那鼠药搅得匀称,老母鸡只食得一星半点,药效未到,差些就误了小姐大事……”

茱萸作噤声状,“倒是误打误撞,也算帮得我大忙了。”说着又幽幽道,“忠叔的仇我且替他记着,新仇旧账,总有一日我会与他们清算清楚。”

彩莲点头,“不论小姐做什么,彩莲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茱萸轻拍其手背,叙道,“自我幼时起,你便常伴我左右,这几年也亏得你在府中尽心侍候,倒是难为你了。现下忠叔去了,身边也就只剩你这个得力人儿了。眼下,你只得多留个心眼才好......”

“小姐所指?”彩莲疑惑问道。

“我与那杜氏母子已然是势同水火,这忠棣府怕继续呆着怕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且准备着,指不定哪一日,我们便要出府去了。”茱萸思虑着,将药一饮而尽。

“小姐,只要还能继续在您身边伺候着,在哪儿,奴婢不都一样吗。”彩莲说着,替她拉下帷帐。

远处,弗宣阁内,周筠生只是把玩着手中扳指,只看墙上字画,也不发话。

李原吉独矗在一旁,心下猜了数遍,也不知河阳王此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耿见状,只得主动跪请道,“还请王爷传达圣谕,臣等在此恭听。”

李原吉亦跟着跪下,“恭听圣谕。”

周筠生起身,望着铜炉焚起香烟,心若有思道,”圣上口谕,着李原吉为关海特使,钦此。”

李原吉听罢,如脱苦海,喜道,“臣领旨,皇上万岁,万万岁。”

“圣上之意,你可当真知晓?”周筠生又问一遭。

李元吉连连点头,“臣即刻便往勿洛使臣驿馆处相谈,定办好这差事,不负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