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原先都以为茱萸已经失宠于太后,不想如今如此礼遇,又都变了风向,纷纷向茱萸示以善意。

茱萸一一回应,心中顿感疲倦。

待得回了屋,鸳鸯已是打了水来,“主子乏了吧?先擦把脸。”

茱萸颔首,由着鸳鸯伺候,又朝彩莲使了个眼色,彩莲关了屋门。

茱萸笑道,“我这晖春阁地儿小,只得我与彩莲主仆两人,倒是委屈你来这儿当差了,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鸳鸯俯身行礼道,“见过主子,主子言重了,太后既是指了奴婢来,那伺候您是鸳鸯的福分,哪说的上是什么委屈呢。”

彩莲递了一腚赏银予鸳鸯,“这是主子赏你的,收了吧。”

鸳鸯也不推辞,接过说道,“谢主子恩典。”

茱萸正色道,”我如今虽是没有位份,但是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亏待与你。但也望你晓得,这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切不得有二心。”

鸳鸯道,“主子放心,自打入了这晖春阁,奴婢便想着要全心全意伺候好主子。”

茱萸拉过她手,亲昵道,“倒也不用这般严肃,我这儿实则没这么多规矩,只是想着,你刚来,便先把丑话说前头,也省得日后麻烦。”

鸳鸯连连答应着称是,“奴婢明白,主子说的是。”

此时听见门外有人喊,茱萸便让彩莲便出去看个究竟。

少顷,彩莲回了屋,脸色不大好看,茱萸遣鸳鸯出去准备饭菜,拉过彩莲道,“少见你如此失魂落魄,发生何事?”

“河阳王托人带话给主子,说是……”“说是什么?”茱萸也沉了脸色急道。

“说是大少爷才回了京师,就被顺天府尹给送入了天牢……老爷在牢中得知消息,晕厥过去,这刻都还没醒。”彩莲边支吾答着,边看着茱萸反应。

茱萸深吸了一口气,又接过河阳王的纸条,看了两眼,就让彩莲烧毁。

彩莲道,“上次沈太医说,这个不用烧也没事,片刻就没影儿了。”

“雁过留声,宁可烧光,也绝不要留一点痕迹。”茱萸边说,边叹气,“这会河阳王怕也是自身难保了,此次又为了我爹的事去谏言,皇上觉察他势力过大,更是忌惮,这会派了重兵把守河阳王府,能遣人送出这纸条,传来消息,已是极其不易。”

“这可如何是好?河阳王岂不是也有危险?”彩莲问道。

茱萸垂头道,“王爷这厢,但凡太后她老人家还在,也不至危及性命。倒是爹爹,天牢这样的环境,再多呆几日,怕是真要出大事了。”

彩莲急道,”那咱们再求求皇上吧。”

说话间,鸳鸯端了小食而入,预备了碗筷,又调放了桌椅,“主子,奴婢已收拾妥当,可以进食了。”

茱萸看了彩莲一眼,又转头对鸳鸯道,“你可知晓,皇上喜欢何饮食?”

鸳鸯缓缓道,“奴婢先前,也曾在太后小厨打点过。每次皇上来陪太后用膳,小厨必当多一道醉鸭,用的是绍兴女儿红,皇上爱吃,总多吃一口。这些外头的人自是不晓得,主子问我这个,倒是问对人了。”

茱萸听了,喜道,“那敢情好,你可有法子搞到这道菜?”

鸳鸯道,“倒也不是难事,主子请等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眼见着鸳鸯出去,茱萸又朝彩莲耳语一番,彩莲惊道,“主子当真?”

茱萸眼中满是黯淡,“现下你我,可还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