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景听了一言不发,只着薛巾将一早备下的户部文书呈交各人,人手一份。

一时殿内只有翻阅文书的声响,文书上赫然写着“盐税”两字。

周昶景道,“今年交上来的盐税,只一百万两白银,朕便不修乾曜宫了吧。可如今还有漕运这个大口要堵,你们说说,这朝廷哪里还有钱来赈灾?公孙展说的好,三万两白银都给尽数供出,然而这赈灾的缺口还是大,这钱究竟得怎么运转?”

太师见状,上前躬身道,“微臣便把这几年,皇上赏赐的物件,尽数都退还给朝廷,同时还将府中存粮、以及整个孙家,十万白银尽数供出用以赈灾。”

“臣也退赏,臣愿再捐一万白银。”

“臣也愿……”

一时间,满殿忠臣,皆表示要退了恩赏,再捐白银与余粮。皇帝当即让户部核算,约莫有粮四船、白银五十万两整。

周昶景当即核准道,“便如此定了,此事交由户部核准,再由孙巍岱来督办。”

“臣领旨。”孙巍岱掷地有声地回着圣命。

待得众臣退下,周昶景又找了薛巾来,吩咐了些话,便命他往东山城中传密令去了。

再说这东山城行宫,周筠生正与闵氏下着棋,几轮下来,输赢也相差不大,多是打了个平手。

且看这周筠生提了黑子以后,闵氏在别处给黑子寻了个劫,而周筠生因此不得不多废一个棋子。下到后半程已是解不出胜负了。

门外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王爷,平爷回来了,说要见王爷。”

周筠生道,“请他进来罢。”

太监出去请,阿平进了殿门,见周筠生正在下棋,便在一旁坐下等着。

周筠生道,“你只管坐着观棋便好,有什么顺带着禀来便是。”

阿平道,“王爷不如先下好这一盘棋,阿平再细细禀来。”

周筠生见他说的认真便道,“既是如此,你不如下一注,看看我同王妃,谁赢谁输。”

阿平笑笑,“王爷下棋,奴才哪有插嘴的份儿,观棋不语才是顶好的。”

一语未了,闵氏笑道,“既是让你押注,你且押了便是,横竖让你们王爷也输个几十两银子给我,不然就罚王爷做东请客吃酒了。”

周筠生笑言,“你方才话倒是说大了,你瞧瞧,现下如何光景了?”

闵氏一看,方才王爷竟已突出包围,自成了一条活路来,因而道,“上一局,让了王爷两个子,不过是平手。这一局可是一子未让,反倒是臣妾输了,自认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又有太监上了茶水、干果等,周筠生吃了口茶,方道,“有什么要禀的,你现下可说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