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周筠生与茱萸商议对策之际,勿洛兵副帅、节度使熊宝弟已经引大兵到来,掩杀一阵,将夏禾城五万驻守的大钺士兵,杀得七零八落。

耶律齐又命阿驽取道关中以北,围住关西城攻打。关西城守将,眼看着城外大钺军早已一战而溃,料想守此小地方已是毫无意义,且是徒伤军兵性命,竟不战而降。坊间传言,这关西守将曾是关中叶家的门客。

消息传来,周筠生闻知夏禾守将失利被俘,关西守将不战而降,一时气血上涌,咳出一口血来。大钺营帐内忙乱作一团,沈誉等彻夜在营中医治。

茱萸料定,这耶律齐这几日兵马分散,也无主力进攻关海,因而便命城外守兵尽数入城,但仍时刻准备着勿洛来人决一死战。

这厢,沈誉已是诊了三次脉息,周筠生才歇下。

茱萸拿了药方看,只见上面写着:关脉独洪肝邪旺盛,旧伤复发,势必上侵脾土。气血不顺,自然凝结成血,血随气涌,自随咳嗽而出。主宜疏肝保肺,使其心稳固。

茱萸又瞧了一旁的药引,微微蹙眉道:“白芍、当归这些都是生血的药材,这皇上如今都咳血了,用了真当合适?”

沈誉笑道:“娘娘只知这白芍、当归是提血的药品,因而说这吐血之症不对药,微臣也能明白这期间的理。可是微臣这么开方子,只因着皇上前次在关海取白虎前额血时,中了极凶险的虎毒,和毒素也是厉害,至今仍有在体内,因而主宣少阳甲之气。”

“哦,这就是了,固而你如此开方,要对症下药才是根本。本宫也是心下急了一些,因而才多问了几句。”茱萸叹了口气。

沈誉又道:“微臣可否与娘娘请一脉?”

茱萸奇道:“怎么,本宫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请脉来了?”

“微臣斗胆,见娘娘面色肿胀,想来这几日仍是睡不安稳吧。”沈誉道。

茱萸点头:“是了,这几日事儿这样多,处处都需要操心,又哪里能睡得好。”

沈誉恭谨地请了脉,渐而喜上眉梢:“恭喜主子,是见喜了。”

“见喜?”茱萸心下一时有些絮乱了,这一阵月事未来,也未有上心,只想着许是近日累的。哪里想得到,她这样的身子板,竟然就怀上了。

沉思片刻,茱萸方道:“沈誉,你同我说句实话,这孩子的胎像稳不稳?”

沈誉微微笑道:“吃了微臣的方子,得来的龙子,能不稳么。”

茱萸想着前头战事,又瞧了周筠生一眼。这本来是难有身孕的,突然有喜了,本该是天大的好事儿,可是偏偏这会子杂事繁多,这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茱萸压低了声道:“这事儿,你也先别禀报皇上了,你这嘴可替我闭严实了。现下正是与勿洛对战的关键时刻,切不可让皇上分了心。”

沈誉低声回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