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本也不想多惹事端,就将善后事宜都一应交给了朱朱处置。此时朱朱尚在惊愕之中,也当没什么心思再来留心什么。因而茱萸命人将包袱从红玉屋中搜出,借着问话的由头,又将喜儿带到了屋内。

才关上房门,这喜儿眼角的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茱萸宽慰了几句,方才止住了哭。

“喜儿,现下这房中,也无旁人,我倒是要问你,这包袱里头,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茱萸压低声道。

喜儿颤抖着打开了包袱,只见着里头,确实是有双男人的靴袜,另还有她所说的暗红小袄。喜儿又将暗红小袄的内袋狠命撕开,不一时的功夫,棉芯便露了出来。里面好似又有一个暗袋,喜儿将暗袋扯出,交予茱萸手中。

茱萸疑惑道:“这是?”

“娘娘这些日子,可见着鬼伯了?”喜儿近身上前,凑到茱萸耳边轻声道。

茱萸一听说是鬼伯,忙起了身,开了门,眼见着四周无人,方才重新关了房门。只拉着喜儿便往内室去。

“当初,在关海初见你之时,我倒以为你只不过是当初太后宫中的小宫女罢了。倒是没想着,你也是鬼伯手底下办差的么?”茱萸问道。

喜儿见也是瞒不过去,因而只得实话相禀:“奴婢确实是早已入了暗卫里头,直接听命于皇上,分在鬼伯手底下办差。”

“所以,先前,我叫你接近叶大海,在他身旁做个内应,其实也正是你要做之事,是么?”茱萸复又问了句。

喜儿点头道:“是了,先前原也是受了皇上密旨,因而才调任到关海营帐内办差,原是想着找个时机接近叶大海,不想,娘娘也有此意,因而奴婢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况且娘娘是当真心善,也替奴婢安排了祖母在京师的去处,这样的恩情,奴婢自然也是谨记于心。”

听罢,茱萸心下一时有些错愕,惊的是她曾自诩是了解周筠生的,以为世事洞察,一切皆在她意料之中,却不曾想,不过也是误入了周筠生的棋局之中罢了,他的城府,他的计谋,又哪里是她能见识的全的。

不知为何,茱萸心下生了一股凉意,甚至隐隐约约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一时又想不好,到底是哪里不对。只得揉了揉额头,方才又道:“昨儿个夜里,我确实是见着鬼伯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喜儿道:“现下还不好说,这飞鸽接连失踪,怕是与这南疆的六王爷有干系。只得想法子,通知到了京师那边,方才会有下一步行动。”

茱萸将方才小袄中取出的暗袋交付到喜儿手中:”这里头是什么东西,你且说罢。我倒也是没有兴致看了。”

“这是前些时日,奴婢潜入王府,所得的王府布局图,以及城防图。想着,这些,许是皇上要用的。”喜儿说道。

“所以,那红玉并非是为着偷你什么东西,而是冲着这图纸来的,是么?”茱萸问道。

“是了,娘娘英明。红玉就是六王爷安插在思馆的眼线,不知怎的,就知晓了我有图纸的事儿。好在我早有防备,将东西藏到了袄子里间,也不叫她落了口实。”喜儿道。

茱萸摇头:“这红玉好好的,怎么就知道你有布防图了?你又是怎么与她起了事端的。这一桩桩的事,你就不觉着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