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蔚然已经准备好了晚宴。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包括身体仍有些疲惫的凌小小。

这是一间专门建造的暖房,四个角落里银碳烧得通红,冬日里万物萧瑟,但在这暖房里却花团锦簇。

外边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从外面看这房子也不过一间平常的小屋,哪里能想象到内里的景象。

屋里,佣人们帮主子脱下极品的貂裘大氅,只见餐桌前每个人都只着轻薄的单衣,似夏日里一般。

凌小小早已等的不耐烦,心想,睡觉睡得午饭都没吃,现在都快饿死了,母亲和父侍怎么还没来?不会在做羞羞的事情吧?

正想着,只听房门已经被推开,穿过门廊,母亲携着父侍已经踏了进来,佣人摘下二人身上的貂裘大氅,轻扫下落的雪。

“恭迎妻主(母亲)!”

大家起身行礼,凌小小也装模作样的行礼,样子有些滑稽,有些心虚,四处打量,不能被人看到自己这样的丑态,不料这一幕都落在凌婉如的眼里。

凌婉如还道是女儿怯懦惯了,突然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有些害怕,不过这也是一种进步,知道开始融入大家,关心大家对自己的看法也是好的。

莞尔一笑,携着于风清,走到主位落了坐。

“大家坐吧,都说了一家人不兴这些虚礼。”

于风清见妻主要带自己到主位上落座,内心惶恐,生怕自己太过招摇,为女儿招来祸患,挣脱了凌婉如的手,坐到了蔚然和萧白凤中间为自己留的座位。

凌婉如见他如此,也不再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原则,自己在外可以雷厉风行,但在家里还是愿意顾及家人的感受,毕竟这是她在外拼搏良久之后唯一的安乐窝,在这里没有商战中的尔虞我诈,没有政治上的局势诡谲,没有江湖中的刀光剑影。

于风清落了坐,蔚然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但也难以保持一贯的大度宽容,至于萧白凤则没有那么多顾及,他本就是飞扬跋扈之人,轻哼一声,转过脸去。

这些凌小小都看在眼里,生在后院,就免不了争风吃醋,一切的荣耀背后都仰仗着主位上那个女人的心血来潮。如果能够得到她的怜惜就能有更大的权势,但是这些后院里的权势是有一定限度的,不是你的就是我的,所以后院的男人才要你争我夺,我的多了,你的必定受损。这样的话,其实妻主的宠爱也是一道催命符。

这个道理于风清懂,但也不懂。他不知道的是,后院里的龌蹉狠辣丝毫不比战场上的来的少,反而,更加杀人不见血,步步为营。

今天父侍得到的宠爱已经惹来正夫蔚然的不满,如果有人背后挑拨,必成大患,但于风清此刻脸颊微红,可以想象是“午睡”过后还沉溺在妻主的宠爱里,虽然有所顾及,但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态度转变。

“好了,大家都动筷吧,愣着能吃饱?”

妻主如发话了,大家自然是响应。

杯盘叮咚,但大家都吃的斯斯文文,不出声响,除了碗筷相碰就没有其他的声音。

气氛有些凝滞,蔚然见妻主今日心情颇好,有意活跃气氛。

“为夫敬妻主一杯,妻主为我们这个家在外奔波,辛苦了!”

说着举起酒杯,衣袖掩唇,一饮而尽。

凌婉如显然也相当高兴,正夫如此体谅宽容,自己以后在外奔波也更安心。

“然儿操持家务也甚是不易,为妻才能在外安心啊!”

说着豪气的一饮而尽。

气氛活跃起来,萧白凤和姚夫侍靖夫侍也凑着敬酒,倒是于风清只默默夹着面前的菜。

凌小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女人的心态自己还算了解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凑到自己跟前的男人,总也不能太冷落,至于那些拿乔着的,总让人感觉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但枕边风却是只有那些离得近的才能吹的。

自己的父侍在这一点上还有欠缺,恐怕将来要因为这一点吃大亏。

既然是自己父侍,不论是女凭父贵,还是父凭女贵,自己总要做些什么。

这样想着,于是让身边的仆人倒了一杯适合小孩子喝的酒水,也凑到母亲身边去敬酒。

既然你们都能拉下脸来求宠幸,我一个小孩子才更能童言无忌不是吗?

“母亲,小小也敬您一杯,您不在的时候小小和父侍都十分担心您的安危呢!”

凌婉如虽然诧异为何一向内向胆小的长女突然开朗了起来,但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也许真的是许久不见母亲,才有这样的表现。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