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不是从徐州县城回来就入宫参加宴会了吗?”

言下之意是,要是那钗子是时兴的样式,应该是在徐州县城做的。

刘宫侍一想,也是,自己如果明目张胆的去问不就将二人的关系暴露了吗?好不容易搭上方家这条线,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被人看出端倪来。

“凤后果然机敏,不比我这生了锈的脑子。”刘宫侍笑着拍马屁,丝毫不怕凤后不快,“那我命人去打听一下,要是真的有这样的手艺,肯定名气不小。”

三月十五这一天,徐州县城城东的美人妆来了一位稀客。

美人妆顾客盈门,衣着华丽的男子们依旧在挑选首饰,并没有注意,伊良则领着一个头戴帷帽的男子及几个仆侍进了后院的屋子。

说是宫里来的人。穿着便装,个个衣着虽然说不上华丽,但骨子里的气质倒真不像是骗人的。

“不知大人来此有何贵干?”伊良心中也纳闷,美人妆几时能做宫里贵侍们的生意了?所以伊良对这个自称宫里来人的男子防备不减。

男子也不恼,开门见山,淡淡的道:“宫里的贵人看上了你们这里的首饰样式,希望能带几件精品回去给咱贵人瞧瞧。”

按理说宫里的首饰都有专门的机构制作,外边的手艺哪能和宫里相比?学得一身本领,谁不想卖给帝王家?

伊良就更纳闷了,美人妆虽说在附近几座县城小有名气,但也还不至于传到宫里的程度,他们或许觉得自己的生意做的不错,卖出的首饰也不错,但能够惊动贵人?说什么也不大可信。

就像有人告诉一只小蚂蚁,说:天上的苍鹰注意到你了,觉得你头上的角长得好,想要你过去给它看看。

你说这不是开玩笑么?

宫里的人哪个不是察言观色修炼到极致的人精?男子看伊良表面上和善,实际上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一想刘宫侍交代给自己任务时话语里的那一丝郑重,于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宫牌。

在宫里,但凡要与外界交流,想要自由走动,都需要一块腰牌,他因时常外出采买,才能得来一块。

伊良一看宫牌,便知道这人的确是宫里出来的,宫牌上一只红色的朱雀雕刻的栩栩如生,民间的手艺是仿造不出来的,也不敢仿造。

男子也不愿意拐弯抹角,直接道:“我也实话告诉你,前些日子有朱雀城的贵夫途经此地,买了一只薄如蝉翼的牡丹花钗,宫里的贵人看了觉得不错。”

这已经是很高的赞赏了,但凡有点眼力劲的都该巴巴的赶着给自己送礼,求自己在贵人面前美言几句。

伊良略一思索便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万一真能借此搭上宫里的人呢?对生意大有好处。

但这种涉及到宫廷的事情,可大可小,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要赶快给主子传个信。

“大人放心,我过两日便将挑选好的首饰定下来,给您送过去,只是不知道大人在何处落脚?”

这番话有点意思,男子听着也觉得伊良心思用的不错,挑选两日意思是很重视,这是人之常情,大家也都能理解。

但事实上是不能自己做主的意思吧?听说这美人妆是凌琅阁的产业。

送走男子,伊良扭头就写了一个小纸条,装进小竹筒,放飞了一只信鸽。

男子坐在街对面冷冷清清的茶楼上,亲眼看着信鸽向北飞去。

“果然做不了主,只是不知道这凌琅阁和方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