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瑕反问道:“你如何就确定我是女子?”

姚秋山呵呵一笑道:“你脸上和脖颈上虽涂了变色的油彩,还小心将喉结处用衣领遮了,步态行止又刻意模仿男子,一般人看却以不易发现。但男扮女装最难的,却是女人的手、脚和腰了,这一双小手,手指纤细,只怕一万个男人中也找不出一双这样的手,服饰上虽无破绽,但一双小脚和细腰却出卖了你,而且……”

姚秋山又故意走到白瑕的耳边低声道:“下次易装前,记得把发髻边和耳垂后面也涂好油彩,所谓:双眸剪秋水,十指拨春葱,腰着流纨素,耳垂明月当。想不被别人看出是女子都难。”他说话的时候趁机对着白瑕的衣领吸了两下鼻子,又补充道:“而且要记得把自己弄臭一点,才像男子。”

他这些言语,虽只两人听见,但调笑的成分也太过明显,气得白瑕胸口不住起伏,过来好半响才用可以杀人的眼神瞪了姚秋山一眼,竭力压着怒气承认道:“不错,我的确是女子,怎么女子就不能持着关防进谷了么?你知道吗?我师妹是如何被红阳教绑的,还不是为了救你们那个什么大人,要不是师妹求我来帮忙,我才不管你们那什么大人不大人呢。现在倒好了,过了河就拆桥,要是我师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要你们那个什么大人没好日子过。”

“姑娘好厉害的嘴,不过我家大人已经有两位夫人了,如果大人不嫌弃你,我当然不反对他再添位夫人。”

“你……,谁说要嫁他。”白瑕气道。

“呵呵,能让我家大人没好日子过的。只有他的夫人。”姚秋山笑道。

“你们,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就看我们女子好欺负。”白瑕气得珠泪欲滴。

姚秋山忙笑着劝道:“好啦,好啦,你就是性子急了些,谁又说你不能进谷了,谁又说不管你师妹了。”姚秋山又回身从桌上拿起关防读道:“白夏,嗯,这名字不好听,若是我给姑娘起名字。不如就叫白瑕吧,白璧无瑕玷,幽兰自芬馥,多美的名字,本官起的名字姑娘还满意否?”

假如白瑕眼中的怒火能够喷射而出的话。姚秋山已经几次被烧成灰烬了,她红唇抖着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宋铁城拽了拽徐金书的衣袖偷偷道:“徐大人。姚大人这是怎么了。平时就算见了再漂亮的女子也不正眼瞧一下,也根本不跟女子说话,今天怎么性情大变,成了水浒里的衙内了?”

徐金书微微一笑道:“看来你还要跟姚大人多学着点,这女子不是那么简单,你看她眼神犀利。言语有据,看得出来是个老在江湖上闯荡的人,心思缜密,口风紧得很。她与那个燕林既然是师姐师妹。自然知道她的来历。苏大人对燕林感觉不一般,她来历不明,今后也是个很大的隐患,姚大人这是故意激怒这个女子,从她的话里套出燕林的来历。”

只听那边姚秋山问道:“姑娘不是说来找你师妹的吗?她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

“……”

姚秋山一摊双手笑道:“盘壑谷九九八十一涧,你若是一个人找,不找个三年五载怕是没戏。我手下万余兵士正在这山中剿匪,有心替你找找,你又不说清楚,我如何能帮你找到师妹呀。”

白瑕犹豫了一下,老实说道:“若是大人肯帮忙那我就承情了,我师妹名叫燕林,个头胖瘦都跟我差不多,嗯,眼睛很大,鼻子挺挺的。听说在山上交换人质的时候官兵有人见过人质,不知大人当时可在场,您看见的红阳教教匪绑的人质可是我师妹?”

“莫急,莫急,问清楚才好帮你找师妹,你们既然是同门,师承何处?”

“大人,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白瑕因为生气,脸颊有些绯红,露出了娇嗔的女儿态。

姚秋山看了她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故意说道:“嗯,只要你将你和燕林的师承来历说清楚了,我当然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白瑕本是行正事的人,也不愿在官府面前说假话,就一五一十将师承说了。

姚秋山又问道:“燕林在拜师之前家里是什么情况?”

白瑕摇摇头道:“她入门的时候是师傅亲自从外面领回来了,平时也没亲戚来看她,她从来也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

“据我所知,你师妹先到了沂州,在那里恰巧碰到了我家大人,他救过我家大人,也一起给沂州盐帮帮过忙。只是从沂州出来后,不知道你师妹是怎么到了金禾庄,又是怎么被教匪绑走的?”

白瑕并没有隐瞒在莫云镇两人筹划营救苏敏的事情,她将两人事先谋划,如何引出罗甫洛,自己跟踪到金禾村附件时被对方同伙击伤,以及后来与燕林失散的情况说了,只是没有提燕林另有帮手的事情。

姚秋山听了对白瑕道:“怪不得,那天在莫云镇我们已有行动计划,就要行动时被不明身份的人横插一杠子,差点搞砸了,原来就是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