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看一眼李英歌,笑嘻嘻解释道,“小姐,你那小动作别人看不到,我站的角度正好瞧得一清二楚。”

李英歌汗颜。

谢氏却眉花眼笑,示意常青可以退下了,转身拉着李英歌坐到身边,搂着女儿直笑,“小讨债鬼开窍了?这样很好,娘没白教你。你记住了,宫里太后娘娘不管事,皇后娘娘又是那么个冷清的性子,讲究的都是闺阁女子的规矩礼仪,你看太子妃就知道了。

只是男人就是那爱腥的猫,规规矩矩的妻妾中看不中用。乾王殿下在外又有个冷酷张扬的名声,你软他就冷不起来,偶尔给点小甜头,也好弥补你年纪小的劣处。

也亏得你年纪小,偶尔撒撒娇,言行略微出格,想来乾王殿下也不会和你计较。常青前几次来报,说你还和以前一样,对着殿下没大没小?嗯,如今看来殿下吃这一套,继续保持。”

李英歌再次汗颜,怎么觉得谢氏说这话不像亲娘,倒像老鸨。

她摇摇头把这大不孝的想法赶出脑海,挽着谢氏苦笑道,“娘,您不是才警告我不准做越界的事么。”

“牵个手算什么越界?”谢氏撇嘴,冷哼道,“你和乾王殿下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连私相授受都算不上。不过还是那句话,发乎于情点到即止,这再往上的……’坏事’,你可不许干。干了就等着跪祠堂。”

李英歌嘴角抽抽,暗道萧寒潜早该把祠堂跪穿了,已经逼着哄着她干完了无数“坏事”。

谢氏见她面色古怪,十分好心地安慰道,“你也别担心,殿下二十有二的有为青年,又没毛病,对着你个黄毛小丫头,起不了多余心思。尽管放心和殿下好好处着,啊?”

李英歌:“……”

她觉得谢氏对萧寒潜的“误会”有点深。

都说女生外向,放到谢氏这里,就成了女婿至上。

李英歌表示无话可说,委婉地掐断话题道,“娘,我累了。”

谢氏却不放人,扳过女儿的小脸,忽然正色道,“娘还没老到成天只知道傻乐,殿下什么性子,我自认还是知晓一二的。殿下特意请你过去,是不是交待了你什么事?还有那小福丁儿,真就只是来伺候你的?

是不是你上次去大理寺,找小福全儿打听朝里的事,殿下知道了不高兴?你是什么性子,我自认也是一清二楚的。要是没什么必要,你会不顾在外头,就牵殿下的手卖乖?”

李英歌一愣,眼中闪过五味杂陈之色。

谢氏果然不好糊弄。

但李府落败的症结在李子昌身上,她并不想就李锵的事,再给谢氏添烦扰。

她想要赌一赌,看今生有她代替族妹活着,李子昌的决定和态度,会不会有所改变。

因此她只顿了一瞬,就故作赫然,搬出早已想好的说辞,“您别多想。殿下并没有怪我。会送小福丁儿到我身边,不过是猜到了您的打算。怕我初来澧县族里,会受那些不长眼的人的欺负和轻视。

至于我打探朝中的事,殿下只说凡事公事公办,嘱咐我转告娘一声,护好我和小承铭也就是了。其他的……自有律法论断。”

谢氏不疑有他,表情不禁放松下来。

她只当萧寒潜猜到了她分家的打算,这是给出了保证,将来庶子出事,波及不到女儿和儿子身上。

是以大手一挥,赶李英歌回房,“累了就去睡。明天进了族里,少不得要打起全副精神应付。”

如谢氏所说,次日出了常州府城,车队才踏进澧县李氏的地界,就有族里的人亲自来迎。

打头的就是李子昌的三哥,李妙和李娟的亲爹三房三老爷,站在他身侧的是其嫡妻三太太,因内外有别,三老爷见过谢氏,就转身去招呼李福。

三太太则拉着李英歌的手一顿夸赞,走了几步路到底没忍住,凑近谢氏问道,“妙丫头和娟丫头呢,怎么没跟着四弟妹一起回来?老太太前几天还念叨呢。”

谢氏根本就没想过带李妙和李娟回来。

一是嫌放在跟前看着碍眼,二是防着老太太杨氏逮着机会,又要拿李妙和李娟作妖。

不过她向来不做一言堂,临行前确是问过李妙和李娟的意思。

因而半点不含糊的答道,“四年前,府里春酒宴上闹的那场乌龙,你和老太太都是知道的。妙儿和娟儿心里’有愧’,之后得了老爷的话,一心跟着女先生们学规矩学礼仪。这几年长进不少,也懂事不少。

只是妙儿运气不好,好好的亲事倒因男方守孝耽搁了。不过总算是苦尽甘来,七月男方家里出孝,就该把好事办了。转眼也就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这段日子正忙着准备出嫁要送婆家人的大小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