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淅沥雨声有一瞬间徒然变得嘈杂,落在耳中令人心浮气躁。

下一刻又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声音都消弭不见,安静得令人心神恍惚。

李英歌眼睫轻颤,耳中只余萧寒潜轻浅的呼吸声,时而绵长,时而短促。

他的鼻息有些烫。

动作却轻柔而缓慢。

慢得李英歌的感官被无限放慢放大,能清晰的感受到萧寒潜每一次温柔辗转每一下轻慢碾磨,还有他高挺的鼻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擦过她的鼻头,有些痒。

她忽然很想笑,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就迎来萧寒潜忽而加重的含咬,仿佛在惩罚她的不专心。

猝不及防的深吻,激得李英歌忍不住又往炕角缩了缩,本就抵在二人之间的双腿越发屈起来,被萧寒潜高大的身形压得抵上自己的胸口,这姿势不太舒服,令人心慌气短,大脑缺氧。

李英歌想不起来,前世的初吻是什么样的。

有些人有些事是真的记不清了。

而今生她的许多第一次,却记得无比清楚。

她闭着眼,看不见萧寒潜,却清楚知道,她的每一个第一次都和他有关,只和他有关。

足以击溃前世尘封的记忆。

这认知让她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抓着身下软垫的手却越发收紧。

李英歌几不可察的调整了下别扭的姿势。

要不要……回应他呢?

念头才闪过,就觉得眼前光影一亮,她下意识的睁开眼,就对上萧寒潜近在眼前的凤眸。

他眼中有迷蒙的笑意,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忽然沉声笑起来,“小狐狸,你知道我张扬跋扈的名声,最早是怎么在宫里传开来的?”

李英歌的反应慢了半拍,她眨了眨眼,愣愣看着萧寒潜。

这人的思维果然好跳跃!

突然正经聊天真的对吗?

画风变得太快,她适应无能。

萧寒潜却不需要她回答,笑着亲了亲她乱颤的眼睫,缓声接着道,“我自幼习武体热,最讨厌夏天。小的时候不知道收敛脾气,一入夏就睡不好吃不好,我的奶嬷嬷,就是王嬷嬷,她疼我纵我,难免闹得皇子所鸡飞狗跳。

长此以往,就有人私下说我脾气张扬作派跋扈,我那些庶兄庶弟少不得推波助澜。我倒是无所谓,皇祖母却心疼我苦夏,也是因此,才常常接我去万寿宫小住。

元姑姑是南边人,会做南边特有的一种凉粉果,清润解暑,口感极好。皇祖母哄着我吃,一开始我是陪她老人家,后来每年入夏,就离不得这一口了。不过……”

他说着一顿,似乎才意识到小未婚妻被他“逼”得缩成了一团,失笑着抻直李英歌的双腿,将人抱坐到腿上,俯身低头,轻啄了一下李英歌的嘴唇,柔声道,“不过今年,用不着劳烦元姑姑给我送凉粉果了。小狐狸,你的嘴……比凉粉果更好吃……”

又滑又润又香,还有些凉,和他的不一样。

小未婚妻的身体真的好有趣,他好像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她的嘴唇,原来认真“吃”起来,这样好吃。

萧寒潜转着叼坏心思,目光不禁专注在那半合半张的樱唇上。

因他方才含着吮着,此时此刻李英歌的双唇映着窗外斜风细雨的轻浅雨雾,越发显得水润殷红。

这是他烙下的印记。

是独属于他的美味。

萧寒潜轻声笑起来,长指摩挲上李英歌的脸颊,微微捧起她的脸,挑眉道,“何以解暑,唯有小狐狸……的嘴。”

什么鬼啊!

李英歌愕然,他饶了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赞美”她的嘴很好吃?

他说她的嘴好香,又说她的嘴好吃,他到底懂不懂接吻的意义?

难道和之前一本正经提出和她约会和她增进感情一样,萧寒潜根本不懂男女之事,纯粹是出于本能的按部就班?

她的未婚夫幼稚别扭无赖,还略呆萌。

李英歌哭笑不得,周身旖旎气氛顿时消散,无语扶额:求别用正经脸说不正经的话。

她几乎要被萧寒潜逗笑场了。

萧寒潜却倏然收敛笑意,大手握住她扶额的小手,顺势带着她的手按上她身后的墙面,咚的一声手掌压墙的闷响声,他手指蜷起和她十指交扣,任二人的左手并右手按着墙壁,倾身阖眼,突然再次吻住李英歌的双唇。

李英歌被迫仰起头,枕在二人交叠的手臂上,被动承受着他徒然发起的攻势。

这一次,他的动作依旧温柔,却越发攻城掠地。

李英歌刚冷却的耳根,转瞬又红又烫。

她忽然很庆幸方才一瞬犹豫,没有回应他。

他无师自通,她已然不敢回应,唯恐一发不可收拾。

懂装不懂,才是她当下能做出的最妥当的回应。

李英歌努力去听窗外的雨声,好维持节节败退的理智。

她情不自禁的,紧紧回握萧寒潜的手。

萧寒潜却当她是紧张。

他也以为,她不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