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潜的眉角眼梢如蒙着一层坚冷冰霜,语气却极柔极轻,“好。等这事儿了结后,你也不必再拿武王妃当妯娌对待,只管把她当成是吠不成的狗看。”

他不问她所说何意,她也不问他此话何意。

“寡虞哥哥。”李英歌抓着萧寒潜的大手,抚上自己一侧脸颊,歪头贴进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你帮我摸一摸。”

袁骁泱指尖碰过的地方,即便只是短暂一瞬,也叫她觉得阵阵腻味。

她家夫君的掌心干燥温暖,指节有薄茧,摩挲着包覆着她的脸颊,触感略觉粗糙,却温柔而令人安心。

李英歌眯着眼渭叹一声,拉下萧寒潜的手攥着不放,踮着脚扬起脸,红晕已褪的脸颊送到萧寒潜眼前,不无娇气的道,“寡虞哥哥,你再亲一亲。”

萧寒潜简短答好,微微倾身落下轻吻,单臂绕上小媳妇儿的腰背,箍着小媳妇儿往怀里压,力道愈重仿佛欲将人嵌进自己骨血里,俊颜伏在小媳妇儿肩后,轻柔语气转而嘶哑,“媳妇儿,我有些后悔纵着你以身犯险。即后悔,又不后悔。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

他可以护她在身后,却不想也不愿折断她的羽翼,不后悔纵着她从他身后站在身侧,和他并肩。

李英歌颤着眼睫偎着他宽厚的胸膛,听着他怦怦心跳声一下重一下快,她偏过头,双唇隔着层叠衣裳贴上他的心口,瓮声瓮气的呢喃道,“寡虞哥哥,我好喜欢这样的你。所以请你别说’后悔’,也请你喜欢这样的我,好不好?”

好。

萧寒潜动了动干哑的喉结,埋在小媳妇儿肩头的俊颜紧紧贴上她的后颈,以轻吻回应她。

求别碰她脖子啊喂!

李英歌险些软得站不住,忙脑袋一缩小手一撑,退出萧寒潜的怀抱,双手软软抵着她家夫君的胸膛,双眼狠狠的打量着她家夫君,看不够似的甜甜笑道,“寡虞哥哥,你怎么这么好看!”

才见过袁骁泱那个披着画皮的脏东西,再见她家夫君简直太养眼睛了!

脑中莫名的,就闪过陈瑾瑜曾私下揶揄过她家夫君的话。

“我家夫君是个高富帅呢!”李英歌笑容更甜,抵着萧寒潜的手蜷起来,抓着他的心口,继续欣赏眼前绝佳男色,怒洗眼睛,“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品性更好,还有车有房!寡虞哥哥,你怎么哪儿哪儿都这么好!”

小媳妇儿向他发起了甜蜜的连番暴击。

萧寒潜依旧适应无能,他红了耳根柔了神色,眉眼间的冷冽冰霜如雪被绚烂春日转瞬消融,他低头亲她抓着他心口的手背,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干涩嗓音化作沉沉低笑,“媳妇儿,你怎么这么肤浅?”

某人害羞了。

瞧这话说的,简直口嫌体正直。

李英歌咬唇笑,收回手道,“寡虞哥哥,我衣裳还脏着呢,手也没洗过。”

她家夫君确实有洁癖。

“傻媳妇儿,你什么样儿我都不嫌弃。”萧寒潜深看小媳妇儿一眼,牵过她的手低头又一吻,“剩下的事,你不必再操心。贤王府倒是有个好地方可以消磨时间,那里玉簪花开得正好,我带你摘一些,给你带回家调酒喝,好不好?”

她还不能现身,得继续玩消失。

李英歌应好,萧寒潜倾身抱了抱小媳妇儿,“等我一下。”

他抬脚进上房,杵在屋里装死的两个暗卫顿时活了过来,只听自家王爷冷声道,“另外两个人正帮我看押武王。常青和小福丁儿回头要做什么,你们两个只管帮着看着。事毕暂时不用回王妃身边,盯着这处客院,任是谁撞上来,格杀勿论。”

席间不少尊贵人,有暗卫跟着的不独乾王府一家。

若非如此,他二人也不会为着小心避让,而降低了盯梢效率。

两个暗卫忙郑重应是,见萧寒潜看也不看袁骁泱,只拎起换洗包袱就走,二人忙抹了把冷汗,暗道王爷面无表情,就说明王爷正憋着真火呢。

否则照着原计划,一旦确认是武王妃作妖,王爷会亲自看着武王,现下惦记小王妃巴巴赶来,还放心把武王交给同僚看押,可见是对武王下了狠手。

偏见着小王妃温柔似水,也不知王爷团着的如炽怒火,最后会着落在谁头上。

二人心肝一抖,忍不住做捧心状。

小福丁儿也做捧心状,哎哟道,“好姐姐诶,有事儿你打发个阿猫阿狗来喊我呗!你可是小王妃身边的第一人,要你亲自做这跑腿儿的累活儿,我这小心肝可受不住!”

他和别家太监、小厮被安排在二门上的穿堂,另开了酒席,开口闭口酒嗝连连。

常青也正憋着火,此刻看谁都不顺眼,照着小福丁儿嗝嗝响的喉咙就是一记手刀,咬着牙根道,“王妃出事儿了。”

真出了事儿,常青咬的就不是牙根,而是舌头。

应该是险些出了事儿。

小福丁儿脖子一梗,嬉笑娃娃脸顿时狰狞如恶鬼,“小王妃有什么吩咐,你说!”

他听罢常青一番耳语,狰狞娃娃脸转而阴森,哪里还有半点浮夸作派,出手如电的打了个呼哨,甩袖道,“你跟我来。”

不过片刻,二人就抬着个重物摸进重掩院门的客院,抖开披风滚出个同样昏迷的人,丢到袁骁泱身边。

两个暗卫看清是何人,眉梢不由高挑,目光掠过常青,不由自主落在异样沉默的小福丁儿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