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触及一节坚实的暖热,李英歌缩起脚蜷进锦被里,窸窸窣窣掖着被角探出乍醒的睡颜,迷蒙着双眼看向脚边,才恍然方才碰到的暖热,来自于某人只套着条墨色小裤的腿根。

萧寒潜背对着小媳妇儿盘坐床尾,正将最后一支琉璃瓶收入小匣子,长指捻起亲手从天窗拆除的薄软绢布,细细折叠收纳,动作轻而柔,牵动着光裸脊背的肌理时隐时现,显出遒劲而刚美的曲线。

李英歌眼睫微颤,错眼看向床下堆放的箱笼,虚掩的箱盖露出小礼物们的边角,她咬着下唇轻声哼,“活该。”

活该某人满肚子坏水,暗搓搓拿他送她的东西、她送他的诗文为床笫助兴,助到最后得自己动手清理“战场”。

她不准他再借谢妈妈等人的手,昨晚被他从船上抱进浴池中,就恨恨怒咬他胸口某一点,要他亲力亲为。

某人乖乖答应,此刻亲王变下人,正吭哧吭哧收拾东西。

李英歌对着某人的背影偷偷翻白眼,声音却低而哑,不像吐槽像娇嗔。

“醒了?”萧寒潜耳尖一动,侧身看向团在锦被里的小媳妇儿,腰侧人鱼线没入松散裤头,扭出一道张扬的弧度,“天还没大亮,怎么不多睡会儿?是不是渴了?我倒杯茶给你喝,好不好?”

不好。

李英歌见惯某人干完坏事后神清气爽的模样,今天却莫名觉得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一拱一拱的钻出锦被,摸索着跪坐起来,张开手继续哼,“你帮我穿衣服。盖着被子睡好热,我要穿衣服睡。”

内室烧着地暖,她毛孔舒展坐姿也舒展,昨晚重新沐浴后,被某人赤条条抱着睡的小身板展露无遗。

“媳妇儿,你越来越不害臊了,还光着身子呢……”萧寒潜语气戏谑,乍然幽暗的凤眸一瞬风卷云舒,倾身凑到小媳妇儿跟前,目光流连在小媳妇儿身上,长指亦是一阵流连游走,“媳妇儿,你怎么这么娇气?我明明没用多少力气……”

他抚着他留下的星点吻痕青红指痕,指腹轻得像羽毛拂过,痒痒的,一路痒到小媳妇儿的眉梢眼角,“眼睛都哭肿了……媳妇儿,你怎么这么娇气?”

他隐忍多年得偿夙愿,舍不得轻易放过她,战线拉得又长又久,压着她抵着她,磨得她哭啼啼娇泣泣,只能软声求他,睡下不到三个时辰,哭红的眼睛就肿成了小桃核。

“待会儿再穿衣服,嗯?”萧寒潜示意小媳妇儿看床头,他为她备好了干净衣裳,趁她分神,大掌再次回转,路过起伏山峦轻轻一握,沉声哄她,“我先帮你上药,嗯?小娇娇,听话……”

小娇娇是什么鬼!

羞耻度完美碾压小淘淘!

她忽然发现,她家夫君层出不穷的奇葩昵称中,小傻瓜居然是最正常的一个!

求叫小傻瓜,求别这么肉麻!

此情此景,她招架不住!

李英歌心尖一抖身子一软,倒进某人擎起的臂弯中,果断以退为进,“上药就上药,你不准再闹我,再闹出一身汗,热死了。”

她实在没精力再泡一次汤。

“不热,马上就清凉了。”萧寒潜一脸正经的保证道,低垂凤眸暗藏意动翻涌的坏笑,变戏法似的摸出一罐药膏,抹上指尖涂上怀中小身板,一路翻山越岭不停顿,直往下探去,嗓音忽而紧绷,“内务府的好东西,涂这一次尽够了。媳妇儿,你这里……才叫我伤过,好像……也有点肿……”

她家夫君温柔横抱着她,她窝在他胸前腿上,垂眼就能看到他正曲在她腿间轻柔上药的手臂。

李英歌险些羞晕过去。

偏内务府出品,药效天下无敌,隐隐辣痛转瞬沁凉,熨帖得令人身心酥软。

“寡虞哥哥。”李英歌闭眼偏头,心知她坏不过他,只得埋进他怀里颤声道,“上完没有?你快点吧,你,你坏死了……”

她不止一次说他坏。

昨晚她哭求得声音都哑了,他就十分体贴的哺她醇酒,喂一口换来她一声嗔骂,骂他坏,坏得冒泡。

萧寒潜爱极小媳妇儿这副模样,软软娇娇的任他施为,他低头去亲小媳妇儿,叩不开她垂死反抗的齿关,就磕着她的贝齿闷闷的笑,“媳妇儿,我要是真坏死了,就不会只一次……一次就放过你。你放松点,乖。上过药才能快点好,等你好了,我也好证明给你看,昨晚我一点都不坏。”

话说得饱含深意,手下动作却十分利落,到底不敢也不忍再欺负小媳妇儿,勾过床头衣裤盖上小媳妇儿,手把手帮小媳妇儿穿衣服,半讨好半心疼的温声哄,“好了,真不闹你了。上过药穿好衣服,你就再睡会儿,嗯?眼睛疼不疼?我拿冰块帮你敷一敷?”

敷个球球!

鬼知道她家夫君上个药都能顺手吃豆腐,敷眼睛又会敷出什么花样来!

李英歌求放过,蹭出她家夫君的怀抱,一手拢衣襟,一手去捶紧追而来的某人,“不要你敷,我补个回笼觉就好了。”

她顾此失彼,来不及缩回来的脚被某人一把握住。

萧寒潜按着小媳妇儿的小脚丫贴上某处,剑眉挑得高高的,俊颜好生邪魅,“真不要我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