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映蓉的话,管芳芳扭过头来,又看了一眼仍在不住哭泣的果果,浑身如筛糠一样的颤抖起来。

周映蓉继续说道:“芳芳,乖,说好你要带娜娜今天去我家做客的,我家宝宝都等不及了,别犯傻了。”

管芳芳闻言,神情变得茫然无措,周映蓉向前一步,走到管芳芳面前,用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瞧瞧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相信我,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吗?”

管芳芳倒退了两步,惊惶的看着周映蓉。

我猜,此时管芳芳的病情有了一定的缓解,她的理智,在逐步的回来。

周映蓉摇了摇头,对着管芳芳伸出了手:“别怕,相信我,我会帮助你的。”

管芳芳神情挣扎的,伸出了手,与周映蓉的手握在了一起,而接下来,周映蓉竟然是主动的抱住了管芳芳,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已经从窗户爬入308室的我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此时管芳芳突然攻击周映蓉,周映蓉可是没有丝毫还手的能力,而警员小美,也丧失了最佳的开枪时机,此时若是开枪射击管芳芳,也有可能误伤周映蓉。

“我脑子好乱,心好疼。”管芳芳似乎从周映蓉的怀抱里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温暖,竟然是哽咽的诉说了起来:“我一直心都好疼,脑子一直很乱。”

“明白,我明白。”周映蓉一边予以管芳芳慰藉,一面暗暗给警员小美使了一个眼色,警员小美点了点头,将手枪收回,然后错过二人,来到果果身边,蹲下身子,给果果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心的帮果果将脖子上的狗链摘除。

一场由一个疯女人带来的危机,由周映蓉这个年轻的女孩以零伤亡的成绩,轻松化解,我不得不在心中感慨心理学的强大,或许等我有了时间,一定会好好补习一下心理学。

纵然我们的行李还放在功德镇,但是我和周映蓉却没有选择随专案组警队立即回到功德镇,我们需要放松,在这南方最繁华,又充满罪恶羊城里散步。

“为什么,不直接让小美姐击毙管芳芳?”看着羊城的霓虹,穿行在灯红酒绿的人们,我不禁问道。

“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周映蓉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在黄昏下分外迷人。

我没有减缓步伐:“有些话,我喜欢听当事人亲自说。”

“我觉得管芳芳是个可怜的女人,从小遭人歧视,丈夫得知她有精神病后,使了手段打掉了孩子,抛弃了她,从而使她的病情更加严重。家人为了面子,对外隐瞒病情并没有让她接受应有的治疗。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公平。她虽然因为精神疾病,接下来会免于法律的制裁,但是作为危险人群,她以后即使被法院判入了精神病院,也会层层隔离,阻止她与其他病人的交流。既然知道她的过去黑暗,未来更加黑暗,我便是狠不下心,让她死在病情发作时的枪下。”周映蓉虽然是笑着说,但是我听出了她心中耐人寻味的情绪。

“但是击毙她不是最好?让她死之前,还在自己的幻想里?”我问。

“或许吧,或许我做错了。”周映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脚步迈的老高,像是一个普通的天真女孩。

“从你接手这一系列跟踪杀人案,你就时长反常,是不是因为你的过去,让你的判断能力有所下降?”我问出了压抑心中许久的问题。

“或许吧。”周映蓉走在了我的前面:“难道,你对我产生了好奇,这可很危险哦,助理先生。”我愣在原地,只是听到周映蓉的背影处,传来了银铃一般的笑声。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刚要快步追上前去,我的手机铃声便是突兀的响了起来,我以为打来电话的应该是段兰芝,看了看来电,却是一个羊城的手机号码。

“喂,你好,哪位?”我习惯性的问道。

“你没存我的电话呐?”电话那头却是警员小美的熟悉声音。

“嘿嘿。”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却有些无言以对,毕竟来羊城接案子,周映蓉是主导的,案件有什么情况,也是打电话给周映蓉,我没有存他们的电话,也是情有可原。

“不好意思啊,小美姐。”我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别小美姐小美姐的叫,映蓉这样叫还罢了,你才比我小几岁啊,把我都叫老了。”警员小美的语气十分的放松:“没什么正事,你帮我们连破两起重案,请你吃个饭。”

我注意到警员小美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这就有些反常了。

“只请我一人?”我看了一眼走在我前面十多米,悠闲的看着路边店面的周映蓉,有些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