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说。”大师兄许叶更激动了,甚至连方向盘都有些握不稳了。

“最基本的,这几具尸体的死亡时间,是由下而上由远及近的。最下面的尸体,应该是沈华,沈华在被雄学朝直接杀害后,沈华突然觉得不过瘾了,他杀死第二个人后,把其余几人绑在一边,苦苦思索怎么样才能让沈华一家得到更残酷的惩罚,以满足自己的复仇心理,接着,他就捉摸到了刚才我说的饲养蛆虫的办法。从第三个被害人开始,我们可以明显发现,他们尸体的四肢有被钝器敲断的痕迹,而脸上的神情也多为惊恐,嘴巴呈半开状,无意间方便了蛆虫爬入。所以我猜测,从第三个被害人开始,沈华,把受害人的四肢打断,叠在第二个受害者身上,嘴里塞上了鹿皮毛巾类的东西让其无法呼救,因为下面两具尸体的发出的腐臭已经恐惧而导致第三者本能般从口腔中分泌处更多的唾液,而口腔的唾液也在第一时间被鹿皮毛巾吸入,然后等第三个受害者因为脱水奄奄一息的时候,取出鹿皮毛巾销毁。再如法炮制把第四名受害者叠在第三名受害者身上,因为她眼睁睁看着第三名受害者的死,恐惧会更甚,死亡时间也会更快。不得不承认,如果我的猜测成立,那个雄学朝,一定是一个极具犯罪智商的凶手,这种人,不能以任何理由回归社会,不然对社会的稳定会产生极大的威胁。”我把我的推理和想法,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我的叙述,车厢里安静了好一阵,终于,小师姐晓霞率先鼓起了掌:“完美的推测,与刑警大队法医判断近乎相同,而且还弥补了一些细节上的缺失。”

“嘿嘿,没有那么夸张。”我挠着头,很是不好意思的说。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就暂时在孔府区警局学习现场清理的技巧,不得不承认,孔府区这个齐鲁市治安最差的行政区,是我入门现场清理的最佳场所。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平均每隔两天,我就总能遇到不同类型的清理任务,比如这一天,闹市区有人聚众斗殴,逐渐演变成了械斗,我们就是负责清理路上的血迹。比如又过了两天,有人跳楼自杀,我们就去清理地上的令人作呕的脑浆。当然,谋杀案也是遇到过两次,不过说起来也都算是小案,毕竟国人的犯罪智商不是各个都像那个雄学朝一般。

就在我想着,这个国庆节和段兰芝怎么度过的时候,段兰芝却是打来了电话,学圣区那边,有案子需要我和萧师父去清理。

接到这个电话,我不禁有些兴奋,虽然在孔府区这半个月也经历了不少案子,但是大多都是大师兄许叶和小师姐晓霞主导,而我则是在一旁打下手,这次终于轮到我亲子上阵了,哪能不激动?

2015年9月29日晚22时许,我们来到了学圣区中北街道,这里是齐鲁市的高新产业园,许许多多的新产业公司,都在此处立足,当然,这里也与全国多数城市的高新产业园一样,白天热闹非凡,晚上荒无人烟。

我和萧师父驱车来到段兰芝所发的地点后,发现道路已被拉上了警戒线,而段兰芝,正拿着手机焦急的等待着,估计等的就是我。

一下车,我就闻到警戒线内传来了阵阵刺鼻的硝烟味,同时,还有汽油的问道。

“嘿,怎么回事?”在外人面前,我和段兰芝自然不会表现的太过亲昵,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嗨!你吓我一跳!”段兰芝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穿上工作服,都快不认识你了。”

看到段兰芝神色如常,我猜仅仅只是处理一个交通事故的尸体罢了。

“一个收废品的卡车,撞到树上了,可能车子太老了,就燃烧了,车门变形,司机被当场烧死在车厢里,收的废品里有液化罐,所以引发了后来的爆炸。因为附近到了晚上,很少有人过往,所以没人发现。直到半个小时前,一个出租车司机才报了警,我们赶来的时候,车子已经烧的只剩支架了。”段兰芝看了我一样:“尸体惨得很,你可以吗?”

我对段兰芝投来了轻松的一笑:“男人最经不住女人对其能力的怀疑,尤其是对自己的女人。我这半个月可没白学。”

“咳咳。”我身后传来了萧师父的干咳,我俩有些尴尬,毕竟刚才我说的话有些暧昧。

“哎呀,萧爷爷,你来了啊。”段兰芝假笑道。

“废话,这种场合,我能不来,我看你是看到了情郎,故意把我忽略了。”萧师父笑道。

“什么啊!”段兰芝的脚跺了跺地,月光下,两颊迅速通红,显然被萧师父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咱们先去处理,处理完你俩再叙旧。”萧师父说着,抬起警戒线,就钻了进去。

我连忙也是紧随而入。

走到那个因为燃烧和两次剧烈爆炸已经烧得只剩下骨架的卡车,呛鼻的味道令人头脑发晕。

我下意识的扇了扇鼻子面前那呛人的气味,向车内看去,车内的所有东西已经被完全烧化了,只留在驾驶位上,一具焦黑的尸体,尸体蜷缩在驾驶位上,头则靠在方向盘的位置,整个身体形状看起来有些扭曲,打开手电,我仔细观看,却找不到丝毫的皮肉组织,这具尸体已经完全炭化了,更别说面部了。

我用手拉了拉车门的框架,发现车门仍是处于关闭状态,而车身,油箱早已炸开,车子的头撞击在道旁的松树上,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现场刑侦给出的结果一样,是一起意外事故——车撞在树上,车子的破旧导致安全系数降低,车子撞树后车门变形,司机无法逃脱,呼救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起火,爆炸,再爆炸,把司机完全困死在车里。

然而,当我走到车前,轻轻的抚摸了车子碎裂的前保险杠以及被撞击的树干时,眉头微微锁了起来。

“老幺,动手吧?尸体已经严重炭化了,一会如果刮风就保留不完整了。”萧师父说道。

我微微摇了摇头:“师父,这似乎不像是意外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