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bc;/script云秀被慢慢的推进了电梯里,云卷寸步不离的跟了上去,小宝宝也被小护士抱着跟了进去,电梯里顿时被挤得满满的,姚首长跟慕煜北云舒他们只能收住了脚步了。

云舒侧过头,星眸里折射着淡淡的幽光,望着自己的父亲那副抑制不住的狂喜的样子,脸上也绽放出了一抹绚丽如虹的微笑,她微微低下头,浅淡的吸了口气,忽然发现自己脚下那道颀长的身影正朝自己走了过来,连忙抬起头一看,只见慕煜北已经稳稳的站在她的跟前了,漆黑的眸子很是深沉的望着她,不经意间眼神也掠过了她那凸起的小腹,然后云舒好像就看到了他眼里那一道隐藏着的期待。

不过,慕煜北此刻却是皱着眉头的,刚刚那个小护士将孩子抱过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还多看了几眼,皱巴巴的,真没想到那就是一个小生命,可是,看着云卷已经顺利的升级为了爸爸,他这心里又是忍不住的期待了起来。

“我们也快了。”

一声很清淡的声音飘了过来,让云舒怔住了好久,然后才反应了过来他说了什么。

“我们也跟上去看看吧。”

姚峥低沉道,“我也好给你奶奶他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什么的。”

然而,姚峥的话才刚刚落下去,突然间,走道又传来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

“少爷!”

一道恭敬铿锵的声音响起,云舒当然能轻易的能辨别出了正是阿朔的声音。

姚峥当然也愣了一下,正当他收回视线的时候,不期然,当看到墙边那拐角处的那抹清瘦的身影的时候,却是在霎那间怔住了!

一身卡其色的大衣,长发已经高高的盘了起来了,娇小的身子可能是抵挡不住外面那凛冽的严寒,此刻脸色略显苍白,身子也在微微地颤抖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明显就是刚刚赶过来的。

云舒这时候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那名中年女子了,看起来很温婉,就是三十来岁的样子,可能是因为保养得好吧,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原本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可能也是因为外面那凛冽的寒风肆意的侵袭了,略微显得有些凌乱了。她的眼睛里似乎显得很清澈平和,不过,云舒有注意到,那双眼睛当对上自己的父亲姚峥那双深沉的眸子的时候却是侵染上了些许的迷蒙。

她给她的感觉,就是那种娴静淡雅的感觉,跟温雅静身上的那种气质有些相似,不过,她似乎就是比温雅静更是平和柔弱。

看着她那泛着些许柔光的眼神,云舒霎那间,却觉得有些动容了起来了,被慕煜北包裹在那只微凉的大手里的素手收紧了,手心也隐隐约约的捏出了一丝薄汗来,幽瞳的流光微微闪烁着,仿佛那雨后沾染在叶尖上的小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这时候,云舒已经能够猜出了眼前的女子的身份,看着这女子跟自己父亲那呆滞而复杂的样子,恐怕,她就是那个让他们的父亲牵挂了大半辈子的女人了吧!

那个传说中女军医——刘慧!

之前一直都听说,这个女子是一个很温婉贤惠的女子,也是同样深爱着他们的父亲姚峥一辈子的女人。为了姚峥,她宁愿躲进大山里,将自己的感情禁锢了几十年的可怜,却让他们敬佩的女人。

姚峥很意外,也很震惊!

真的!

看着自己前方不远处的女子,姚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任凭他怎么想,他也始终意料不到这个时候,她竟然会从那边赶回来。

说老实话,当初当他收到她让那个孩子交给他的那封信之后,他的心也慢慢的沉寂了下去了,心里的希翼已经一点一点的粉碎了,后来,他就不再敢有奢望,因为,在他心里,他已经欠着这个女人太多太多了,多得让他都不敢说让她能再次重新接受她。在他心里,或许,只要她过得好,过得满足,那便足够了。

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面容,姚峥着心里突然间拂过了他们那时候一起走过的一幕幕——

他们一起在边防的小河边靠着背看书的场景——

他们一起下河抓着鱼的场景——

大冬天的,她将她那双冰冷的小手伸进他那宽阔的怀里取暖——

寒冷的大雨夜,她也同样是身穿着大雨衣陪着他站岗——

她因为担心他外出执行任务不小心负伤而归,负气转身而走——

他用空弹壳亲自做成了一枚戒指,送给她做生日礼物的时候,她感动的当场落泪的场景——

……

还有好多好多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

那些记忆并没有消失,反而是越来越清晰,在他心里,这些记忆是永远存在的,而且永远不会褪色的。

好男儿,保家卫国,不会轻易说爱,他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任何的一句‘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之类的话,可是,他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用行动将他的心思告诉她了。

若不是因为命运总是让人无奈,想来,他们现在应该也是一对很幸福的夫妻吧?

不敢奢望啊!

因为亏欠太多了……

姚峥心里竟然很难得的浮起一道莫名的酸涩,心里除了震惊,喜悦还有内疚之外,剩下的便是一片复杂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喉咙深处的那道酸涩压制下去,微微扬起头,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这样的气氛竟然有些压抑了起来,但是,又不可以否认,其中又弥漫着一道重逢的喜悦。

云舒从来没有看见过姚峥这个样子,饱经风霜的隐忍的脸上此刻正绽放着一道释然轻松的微笑,更是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在训练场,甚至在战场上掉血掉汗却始终不掉泪的刚毅的男人,此刻眼眶居然有些微微的发红了起来。

若不是……若不是期盼得太久,又怎么会这样呢?

姚峥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好像有些微微的湿润了起来,而他只能努力的眨着眼睛,不能让这样激动的泪花滴落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喜悦时刻就应该哈哈大笑,不是吗?

然而,此刻,他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那翻腾的激动与喜悦,双手握得紧紧的,提在身侧,可见他一定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却平息这样激动的时刻。

刘慧双眸里早就充满了泪花,抑制住自己心底的拿到激动与狂喜,重逢的喜悦让她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当场落了泪,有些狼狈的别过头,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不停的滑落了下来,而她也只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口想要控制住自己,然而,却是徒劳的。

吃力的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不住的用深呼吸来平息自己那起伏得厉害的心,双眼依然还是迷蒙一片,透过那朦胧的烟雨薄雾一瞬不瞬的望着姚峥,刚刚擦干的泪光又开始微微闪烁着,但是两人也就是这么默默无言的相互对望着。

这一刻,同样是泪眼婆娑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当事人,就连布诺斯跟阿朔也都是有些动容了,尤其是布诺斯,那眼里也微微折射出了一些微光。

云舒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当下也禁不住有些眼眶湿润了起来,她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别过头去,不想让他们看到她眼底闪烁着的微光,可是喉咙深处却传来了一道压抑的苦涩,让她禁不住轻轻的掉了一颗眼泪,滚烫的泪珠就这么‘啪’的一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灼热无比,她慌了一下神,连忙想抬起手背擦掉那泪花,然而这时候身旁的男人已经伸手过来,指尖夹着一张洁白柔软的纸巾,轻轻的替她擦拭掉了她眼角残留着的泪光。

“一切都将过去了,现在应该高兴,你怎么反倒哭了?你最近越来越爱哭了,舒儿……”

低柔的充满了感性的声音传了过来,本来是想安慰着云舒的,然而,越是听着他这样的安慰,云舒更是觉得莫名的难受了起来,禁不住素手一伸,轻轻的环住了慕煜北的腰肢,将自己的脑袋往他的胸膛埋了去。

“一定是你对不对?你就是去了西北把她说服了,是你把她给劝回来了对不对?”

云舒靠着他那坚硬温暖的胸膛,抬着那婆娑的泪眼,望着慕煜北那清俊平和的面孔,哑着嗓音问道,“我真傻,你说你去西北,我就应该知道的,你……”

“我说了,回来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喜欢我给你送的这个圣诞礼物吗?”

慕煜北看着云舒那么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有些无奈,但是心里也是微微的疼着,大手轻轻的摸了摸云舒的小脑袋,声音平和而柔软,“知道你一直都把这事情藏在心里,现在又是特殊情况,所以想给你分担一些负担。其实那次父亲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动摇了刘阿姨的心,我亲自过去只不过是再加了一把火而已。眼看很快就要过年了,我希望今年我们能过一个好年,一家子团圆挺好。”

这个男人总是一直默默的给她做了太多的事情,每一次总是给她意外和惊喜,可是她……

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但是,很久之前,她就不再跟他说谢谢了。每一次的感动都化作了一点爱意,越是靠近,越是爱得深刻。每天多呆在他身边一秒钟,对他的感情就多出一点点,云舒这时候才知道,要爱上这么一个男人,实在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情。

“我……你总是这样……让我……让我不知道……”

云舒压着喉咙深处的苦涩眨着那朦胧的眸子淡淡的望着慕煜北。

“舒儿,好了,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我说过,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见不得你隐忍难过,因为那样……那样的话,我也……也会莫名的难受,好了,适可而止,嗯?”

慕煜北大手轻轻的抚上了云舒那狭窄的后背,低沉的声音传来。

原谅他,他一向对她的眼泪没辙,而且,最近的她越来越习惯拿出她这个足以让他心痛到窒息的武器出来耍,他真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会招架不住呢?

“嗯,我,我就是有点激动。父亲跟刘阿姨都这样为彼此守候了这么多年,为了这一刻,他们失去了太多太多了。还好,他们的视线终于可以真正的对上了!从此以后,他们一定就会幸福的走下去了,是不是?”

云舒任由着慕煜北将她眼角的凉光擦干了,然后吸了吸鼻子,偏过头望着依然还在愣愣的相对而望着的两人……

最后,还是刘慧抬起手背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然后迎着那一片朦胧,缓缓的提着步子朝姚峥走了去,在他的跟前缓缓的停下了脚步,仰着头泪眼迷蒙的望着他,微微有些干燥的唇微启,轻轻的颤动着,良久,也没有能说出一句话来。

后来,她也只能望着他,笑了笑,然后便低下头去,一颗颗眼泪像夏天那急促的骤雨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姚峥看着刘慧这么一个样子,当下心里也有些莫名的难受着,深深的吸了口气,才伸手往自己的衣袋掏了去,很快就摸出了一张洁白的手帕,缓缓的递到了刘慧的跟前,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伴着一道难以掩饰的激动,“别哭,回来就好……别让孩子们都看笑话了,擦擦吧。”

姚峥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饶是自己经过岁月沉淀了这么多年,可是此时此刻,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了,若不是此时身上还穿着这么一套常服,身边还站着他的女儿跟女婿,相信他也是像那些毛头小伙子一样激动的嘶声竭力的大喊几声的,然而,这样的情绪被他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