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川看见我满身的狼狈,不由分说的就要走进屋子。我还螳臂当车遮掩了一下,却没拦住肖川。

陈嘉尔这个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地上的满地狼藉都在还原刚才激烈的场景。

肖川眼里射出一团火,转头看向我的时候怒气更甚“你是不是疯了吴十五?”

肖川的表情明显以为我吸食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我正要解释的时候,肖川已经冲到床边,单手拎起床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陈嘉尔。

“肖川,他刚冷静下来,有事我们出去说。”

我在肖川身后祈求着他,但他却完全不顾我在说什么,直接把陈嘉尔拎起来抵在墙上。陈嘉尔慢慢恢复意识,本来涣散的瞳孔也开始聚焦,在看到肖川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陌生,随即又恍然想起。

“你怎么在这?”陈嘉尔问。

肖川声音冷冷,字字都带着愤怒“你们合图搞什么事作什么死我不管,但要是再敢把吴十五带进来,我不会放过你们。”

陈嘉尔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肖川“我还轮不到你在我这耀武扬威,管好你自己。肖英豪现在得到了线索,说自己亲生儿子就在香港,你还是多为自己费费心,免得到时候正主一回来,你个流浪狗就要被扫地出门。”

这话连我听了都觉得刺耳,但是肖川之前的那个火爆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磨得这么没有棱角,听了这种话倒觉得稀松平常。

“多谢提醒,吴十五我带走了,要做什么生意什么买卖合图自己说了算。”肖川说完之后放开陈嘉尔的衣领,转过身拉上我的手。

我在原地挣了一下,解释道“陈嘉尔是为了我,才吸了那么多,我不能这个时候放着他不管。”

并非出于仁义道德,而是我知道,刚刚要不是陈嘉尔替我挡下来,今天在这房间里发疯跳楼的就会是我。而且那么大剂量的要,会不会对身体留下副作用都是两说。不能光凭陈嘉尔现在状况有所好转就掉以轻心。

我如果这个时候跟肖川走了,未免太不是东西。

我本以为肖川会因为我这句话震怒,但没想到他只是沉默半晌之后转身走回来“我陪你。”

我有些感激的看着他,眼神中千言万语。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还是肖川。不会让我陷入危难,一切都以我的角度出发考虑。

陈嘉尔身子使不上力气,转身坐回床上,长腿一搭朝我们俩道“要不然吴十五留下,要不然你们俩都走,留个陌生人在这看嘛,看我笑话?”

我知道他对肖川不满,而且这两个人的身份,于公于私都很尴尬。

于公,肖川所在的英豪公司之前和左兴来往更多,而且当初决定跑金三角线的时候,断了不少合图的财路,这都是我一早就有所耳闻的事。

于私两个人中间夹了个我,怎么看都尴尬。

我朝陈嘉尔走过去,把打湿的毛巾挂在床头,顺便拧开一瓶矿泉水“你现在多半是回光返照,别以为脑子清楚了药效就散了,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确定你没事了再说。”

陈嘉尔连带着看我不顺眼,仿佛我和肖川成了同一阵营中的人。

“用不着,要么你自己留下,要么你们两个都走。”

我劝说不了陈嘉尔,只好回头去看肖川。

肖川直接把门关上,斜靠在房间内的沙发上,大有在这睡午觉的架势,只好转过头来继续劝说陈嘉尔。

我开始演苦肉计,把刚才身上受的伤露出来给陈嘉尔看。

胳膊上满是淤青,不过是一个小时之前受的伤,现在已经演变成了青紫色。陈嘉尔还是在意我,看见我身上的伤脸上愧疚的神色更多。

“这都是我弄得?”他想伸手去碰一碰,却在接触到我皮肤之前停了下来,顾忌着什么,收回了手。

“你药效一旦发作起来,我根本控制不住你,你也不想自己发起疯来衣服脱光跑到大家上去丢人现眼吧。”

陈嘉尔多半是脑中自动浮现了那个画面,毕竟他比我更清楚,这种东西可以让人丧失理智到什么程度,而我所说的事都不是在吓唬他,而是真真切切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陈嘉尔偃旗息鼓,收掉了之前对肖川的敌意转换成了视而不见,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三分钟不到,呼吸逐渐沉稳,好像已经睡着。

他躺下之后我疲惫的坐在沙发上问肖川“吃饭了吗,这么老远过来。”

肖川没回答我,而是用座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要了个医药箱。

把医药箱在茶几上打开,纱布,棉棒,酒精,药水,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小心翼翼的在我伤口上涂抹然后包扎。动作轻柔,好像我是一件易碎品。

“一会下楼自己去买跌打损伤的喷雾,我在楼上看着他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