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低估了李承乾的厚脸皮,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小东西,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对着一边还在愣神的伙计凶狠狠的骂道。

“光知道吃饭的夯货!招你过来就是吃白饭的么?”

躺枪的小伙计不敢言语,只能是闷闷的将一把新刀放在已经空了的架子上,人家是郡王,那是自己一个小伙计敢栏的?再说了,就算自己栏也得拦得住,不知道人家咋生的,七八岁的孩子,比自己力气都大。

出了坊市,李承乾轻轻喘了一口气,提起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长刀,轻轻一按刀柄上得机阔,只听沧浪一声,雪亮的刀锋瞬间滑出一截,抽刀出窍,细细观看之下刀锋上的花纹宛若细浪,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了刀尖,笔直的刀背下方一条细长的血槽仿若长在刀身上,美感十足。

阳光挥洒在刀锋之上,随着动作四处挥洒,耀眼之极。

“啧啧,果然是好东西,起码省了我一年的例钱。”

抬脚就要走,正在这时,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此时想要躲开,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哎吆~”

李承乾有些慌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妪,老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花白,即使是倒在地上依旧是死死抓着一边的小女孩,生怕把人家撞出个好歹,这时节可没有碰瓷的,更何况是自己不看路。

“老奶奶,身子无碍吧。”

老妪起身赶紧施礼,一遍不断弓身一遍说到。

“老身不长眼,冲撞了贵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老不死的吧。”

看着老妪没事,李承乾送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从怀里摸出一把铜子,放进老人的手里。

“逃难来长安的吧,活着已是不易,这些钱你收着,抓紧寻些营生,看那孩子饿得脸都发黄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战乱一起,到处都是流民,这样的人长安城里虽然不多,但是总能碰上一些,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三两个铜字打了,或许还能救人一条性命,何乐不为呢?

看着转身朝着外面走到的

“谢谢,谢谢贵人,谢谢。”

老妪犹自还在道谢,李承乾转身之际,没有看见花子散乱的头中的笑意,还有那双跟这个年龄不相匹配的,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

带着丝丝香味飘散在李承乾的鼻端,李承乾此时依然心神大震,那对祖孙太过古怪,刚才还觉得哪里不对劲,知道问道这丝香气,李承乾才想起来,在回首的时候那对祖孙已然消失在人群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苦笑摇头,李承乾并没有理会什么,虽然不知道那人接近自己的目的,但若刚才那人想杀自己,自己怕是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就算是自己再强也抵不住那人瞬间出手,既然别人只是试探,那么自己也不必在在意,下次注意就好了。

轻轻的拍了拍粗制滥造的马车,叫醒了躺在车架上睡觉的汉子。

“车把式,去延喜门。”

抬头懒洋洋的看了一眼锦衣公子,车把式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揉了揉被晒得发蒙的眼睛,将边上的驴子赶到近前,将车架套好,对着李承乾说到。

“小公子做好了,咱家车有些颠,莫伤者您捏。”

对于车把式的嘱咐,李承乾只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除了几条主道,少有路段是青石铺就的,就算是青石也都是凹凸不平,在这个没有减震,没有胶皮轮胎的时代,坐车有时候就是受罪。

长安城仿佛比以前繁华了许多,来来往往的客商来往于朱雀大街,或是驻足而立,或是跟边上路过的打听一下关于长安的事情,三三两两的孩童手上拿着简陋的玩具追逐在市井之间,巡街的金乌缓缓的注视着他们管辖的百姓,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长安城高大的城墙就在不远处,抬眼就能看见,四棱八角房顶像是巨大的盖子一样罩在宽厚低矮的墙上,青砖青墙红房檩,方顶方墙圆支柱,这是大唐的建筑风格,庄重,而又严肃,方园之间又让人倍感舒适。“小公子,这是跟家里走散了吧,若是俺们家的憨儿子,怕是再也找不着家了。”

车把式是个健谈的,他想用自己的办法给李承乾解闷,但是回答他的却是李承乾微微的一笑。

也是觉得自己说的可能无趣,抽出马鞭子,一屁股坐在马车上,轻声哼着什么,调子有些古朴,李承乾听过,是平康坊最近兴起的曲子,估计是一个思念亲人的小女儿写的。

恰似梦中欢喜,醒来已尽去。不想离别恨难愁,抬头迎泪。音容依旧,念童谣,轻低语。

已是多年离别,泪水有湿枕。正人间天上愁浓。低头瞥见。无语凝优,去经年,不相留。

思愁浓入肺腑,思念母亲的感情萦绕在自里行间,在汉子欢快的调子唱来,却是如此的不搭调,好像人家死了老娘,他有多开心一般。

“把式常去平康坊?”

平康坊是什么地方汉子自然知道,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脸色有些发红,回头嘿嘿一笑说道:“咱们哪能去那种地方消遣,最便宜的也得咱几天的收成,若是被家里婆姨知道了,还不寻死腻活的。这词是我从邻家相公哪里听来的,说是什么白大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