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步,赵承平只感觉到周围众秦臣的目光要把自己给烧出一个洞来。

众秦臣的紧张不是没道理的,虽然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看着温和文弱,但毕竟曾经有一个儒雅斯文的人说要抱着和氏璧撞柱子,为了让秦王击缶,还说要血溅五步。

上回是在渑池,这回要是在秦王宫玩出这一手,秦国众武者的脸往哪儿搁?

他们做好准备,只要赵承平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把他拿下。

至王座近前,昭襄王问道:“你是何人?”

赵承平不卑不亢答道:“平原君门客赵承平。”

“原来不过是个门客,看你方才大言不惭的样子,还以为你才是平原君。”昭襄王不屑道:“他的事,你能知道多少?”

赵承平道:“虽不敢说都知道,但是平原君对赵国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呵呵,对赵国什么心意?”

“魏齐与秦国范丞相早有宿怨,而秦王又是五拜才请来了范丞相,自然不会拂他的意,少不得要寻魏齐麻烦,若是魏齐被收留在赵国,秦王想必不会与赵国善罢甘休。”

说到此处,昭襄王点头道:“不错。”

赵承平又继续道:“平原君岂能因朋友之义,而害了国家大义?若是只顾朋友情,而致秦赵不和,平原君岂不是赵国罪人。”

昭襄王冷笑道:“平原君同意接收上党郡的时候,就已经是赵国罪人了。”

上党郡这三个字,才是长平之战的导火索啊,对这个错乱的时间线,赵承平已不想再吐槽了,只能是尽量的把事情圆回来。

“上党郡太守冯亭主动要求归附赵国,赵国接受上党也是天经地义,并无背德之处。又不是赵国率兵攻韩取得的不义之地,若是冯亭主动将上党归秦,我赵国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这可就是强辞夺理了,昭襄王又想起当年被蔺相如噎得说不出话来的往事,一腔邪火上涌:“来人!”

阶下众武士应道:“在!”

赵承平大笑道:“还有几十人,秦王不如一起将他们叫出来喘口气?呆久了也怪闷的。”

殿里有夹墙这事,唯有秦王与轮值守卫知晓,连当年修宫殿的工匠,都被秘密处死了,这等秘事竟被赵承平一语道破,昭襄王大惊:“你在说什么?”

赵承平暂时不想与秦王闹翻,只说:“秦王知道我在说什么。”

昭襄王不傻,也知道赵承平不想说破,只得说:

“就算魏齐悄悄离开,你们定然也知其行踪,平原君,不如你暂回驿馆,好好想想,也许就想起来了。来人……”

阶下武士齐齐应声:“在。”

“送平原君回驿馆。”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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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馆,平原君责怪道:“你方才在秦王面前那般行事,不怕秦王将你杀了?”

“公子这么说,是怪我多嘴吗?。”赵承平突然很生气的样子,平原君不知所以,又想起他曾经的嘱咐,也与他一起演下去:“我们这是身在秦国,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当做是我的命令,若是你不知好歹惹祸上身倒也罢了,不要让秦国因此有借口攻击赵国。”

“我一腔热血为公子,没想到公子竟这般对我。”说罢,一甩袖就出去了……众门客面面相觑,没见过这么对主人家的门客,即使是散伙,也是客客气气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