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小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那面小旗,一路上可以看见有许多被利器砍倒的杂树和荆棘,可见插旗的人也是挺不容易才走上去的,白起这家伙到底是谋划这事多长时间了,起码也得是昨天晚上冒出来的馊主意。

而今远望这茫茫荒山,除了这面军旗,屁都没有,赵承平把地面整出一块平地,拿了根树枝,与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十个士兵蹲在地上,写写画画。

“你们都是本地人?”赵承平环顾四周。

大多数人点头。

“那对这一带很熟?”

其中一人道:“嗨,从小在这长大的,什么山沟野道没钻过,可熟了。”

还有一人说:“我从六岁就在这附近捡柴,到入伍之前,也有十多年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也都在说自己与这块地方之间的深厚往来。

“既然都是本地人,那你们说说,从这块山头,到那……”赵承平向着公孙湛的阵地一指,“有什么路可以走?”

“这些都是野山,没有路,但也不是特别难走,只要走上拿着柴刀,也能走。”一个士兵说。

赵承平摇摇头:“那岂不是我们走过什么地方,他们都知道了,不好不好。”

刘全想了一下:“往那里走,有一条山涧,顺着往上,也可以到那里。”

“那条路太难走了,”之前说话的那个士兵反驳道,“两边都是悬崖,石头松的很,我以前走过,走着走着,头上就会落下来大石块,那动静,砸着不死也伤,磕在头上就是一个洞啊!这个季节草木都枯了,随便下一场雨,就会有土龙翻身。”

龙?翻身?等等,怎么还有封建迷信活动?赵承平疑惑道:“什么是土龙翻身?”

刘平解释道:“就是这里的泥巴被雨水一泡,没有草啊树啊的把它给固定住,泥土就会裹着石块,还有木头,反正就是它能裹得动的一切往下冲,河道多有因此被淤塞住的,为了不发水灾,还得去清。”

哦……那不就是泥石流嘛。

靠,这里有泥石流?从来没听说过SXSX爱玩泥石流啊,哦,对了,这里是战国时期,气候不一样,差点忘了。

抬头望天,天空多云,但云层不是很厚,“这几天……应该不会下雨吧……”赵承平心里想着。

三十人中,除了刘全已经被赵承平有意往斥侯方面培养之外,有六人是采药人出身,身手灵活,臂力脚力都不错,目测攀岩爬树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还有二十人都有实战经验,随王稽砍过燕国人赵国人,还有匈奴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在如何夺取对方阵地的问题上,虽然他们没有做过计划,不过被别人计划过,可以提出一些有效的意见。

还有三人:

齐格:认识很多野果与野菜。

钱锋:名字叫前锋,却擅于隐藏,之前一直混的不好,秦军讲的是军功,而不是躲起来,他愿意跟着赵承平,也是想试试运气。

孙冲:医生,但是军功并不按治好的人头来计,而是按砍下来的人头计,在王稽军中,他救过不少人,也曾经在一场大场之后,累死累活,连续几日不眠不休救下许多濒临死亡的士兵。

但是他只能得到这些士兵私下给的礼物,王稽无法给他官方的封官和赏赐,被家里妻儿抱怨多次之后,他也想转职成为士兵,可是王稽不允许,毕竟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士兵,如果医生都不干了,那军队的减员率会暴涨。

道理谁都懂,但是国法不是王稽可以改变的,就算河东郡已经被额外恩赏,不需要向咸阳汇报吏治税赋,封官加爵是不可能不汇报的。王稽答应他每次战争结束后,会给他所有士兵赏钱的平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