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还想再问我,见我不愿意回答,也只能作罢了。

那段时间,我每和养父过一分一秒都是幸福的,我知道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没有接到老大催促的电话之前,我还能陪伴我养父一段日子。

我真的很害怕接到那个催命电话,我知道一旦接到那个催命电话,就意味着我和养父的父子情分今生算是走到头了,为了他老人家下半生的安宁,我豁出我这条贱命,虽然我这条贱命不值钱,只值三十五万元,穷人嘛,又有什么出路?

还不是被逼无奈,最终走上这条永远没有回头之路的死路!

那段时间我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我感觉死神在一点一点靠近我,我知道上贼船容易,想要下贼船就难了,他们今天逼着我去杀江花,明天说不定就会逼着另外一个人来杀我。

当我拿着那烫手的三十五万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任何退路了!

养父还一无所知,每天早上起床后,还像以前那样把我当小孩子,哄我起床,给我熬粥喝,给我烙我最喜欢吃的葱油饼。

他老人家总是把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端到我面前,喊着我的小名,递给我他刚烙好的葱油饼,还有两个鸡蛋。

吃完早饭,我陪着他下地干活,上山重新种桔树,今年老天保佑,总算没有再遭虫灾了,桔子挂满了枝头,父子俩重新尝到丰收的欢乐。

晚上,养父把养了多年的那只老母鸡杀了,炖汤给我补身子,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我真想对他说:“爸,不要再给我补身子了,儿子已经不需要营养了,老母鸡您留着自己吃吧,养了那么多年了,您自己都舍不得吃,还把鸡杀了给我吃!”

“儿子没用,对不住您老人家,儿子赚不到大钱,不能让您老人家过上富裕的生活,儿子对不起您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扑进养父的怀里嚎啕大哭。

鲁警官念到这里,牛老头抹着泪,点点头说:“是的,那一晚,我永远也不能忘记,紫夜趴在我怀里嚎啕大哭,哭了很久,我们父子俩就这样紧紧的相互拥抱着!”

“只要有紫夜在,我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事情,我们父子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

“那一晚,我们哭了很久,我那时还不知道,那已经是我们父子俩相处的倒计时了,如果我早一点知道紫夜拿回来的那笔钱是他们老大要他去杀人,我拼上我这条老命,都会阻拦他去杀人的!”

“卢紫夜说过他去的是哪一个制衣厂打工吗?”鲁警官问。

牛老头摇了摇头。

“没有,他只说是制衣厂,至于制衣厂叫什么名字,我从未听他提起过,我也问过他,他就是不说,总是说您不要问了,我见他不愿意说,我就不勉强他了。”

“卢紫夜还和您提起过他在那个制衣厂遇到什么同事或是什么人吗?”

“没有,我很少听他提起过,他不愿意我问起他下山进城去制衣厂打工的事,每当我问到一些细节,他都会回避我的问题,也许他们制衣厂有规定吧,不许向外面透露消息,否则会得到严厉的惩罚,他们有他们的规矩,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