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床榻上的陈娆揉着眼睛嘟囔了一声,又扯了被子翻了个身。?▲.ww. ▲

头好痛……

昨天好像喝酒了……

喝酒了!

陈娆猛的掀被坐起,眼前一片眩晕,呆坐半响,才逐渐回复神智。胃里有些抽疼,她撑着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猛的喝了几口,然后诧异的看着常青推门而进。

常青手上托着碗粥,看到陈娆已经起床微微有些呆愣,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头放下粥就退了出去。

陈娆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没看错的话……他刚刚……是脸红了?

陈娆蓦地又看自己身上的中衣,不由得一愣。

常青的房间就在她隔壁。把粥喝完后,她慢悠悠的出去散步。走过去走过来都是在常青的门口。

脚步一顿,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走向常青的房间,正准备敲门,房门却自己开了。

常青疑惑的看着她。她暗咳了两声,走进他的房间眼神四处打量。

嗯,没有她那间房间好。

“昨日我好像醉了。”

“嗯。”

“咳……”陈娆转身看着他桌上的剑,恩,不是把好剑。“喝醉了……好像吐了……”

“恩……”

陈娆蓦地转头看着他,眼中俱是无奈,“好吧,我喝醉了,衣服是谁换的?”

常青一愣,呆呆答道,“店里的老板娘。”

陈娆讪讪转过头,轻咳了两声,以常青听不到的声音嘟囔道,“那你脸红个什么劲。”

常青仍旧面无表情,眉宇英气中又透出一股凌厉的味道。

陈娆越看越觉得可惜,心下突然想起那日郊外遇到的将军。如果常青一身战甲,想必也定是极为耐看的。

陈娆一愣,竟然想起了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 ?

陈娆看着窗外,暗自叹息。

如今……

她也在洛阳呢……

正午时分,洛阳城外的一处驿馆中,掌柜的匆忙出门,急急的站在一辆马车前弯着身子谄媚的笑着。

帘子被拉开,旁边的仆从跪在地上,里面的人踩着那人的背,熟练的下了马车,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来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身着褐色常服,体型微胖,髻整齐,略有胡须。平凡无奇的脸上唯有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掌柜的打量。

掌柜的一哆嗦,笑得越加谄媚,“小的方知大人驾临鄙馆,真是那个……那个……生辉……”

来人蹙眉沉声道,“够了。”掌柜的当即就不敢说话,却看来人手一招,两旁的侍从就引走了马车。他整了整衣服,进入驿馆,边走边问掌柜,“约我前来的那位小兄弟呢。”

“正候着呢,大人楼上请。”

“恩,你在这候着,不要让人上来。”

“诺,诺。”

中年男人在掌柜的引路下上了二楼,来到最靠里的房间。他抬手掀开门口的竹帘,绕过屏风,便透过帷幔,看到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少年背对他。

他跪坐在客席,右手执一茶壶,听着他进来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意外,仍旧沏茶,姿态翩然。沏茶的声音错落有致,自丛丛帷幔传到他的耳边,让人心里无端多了几分宁静。

他穿过重重帷幔进了里间,茶水也已沏满,少年轻轻将茶壶搁置于桌面。起身一揖,

“盖公许久不见,不知膝盖上的旧疾可还有作?”

他抬头狡黠一笑,赫然是男装打扮的陈饶。

盖勋脸色微变,看着陈饶,目光复杂。

“盖伯父请上座。”说着便作了请盖勋入座的手势。盖勋叹了口气,就着主位掀袍而坐。待盖勋坐下后,陈饶也恭敬坐下。

盖勋沉默了一会儿,口气沉痛道,“你父亲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陈饶点头道是,“我奉父命前去京兆尹的时候,伯父已经被召入京了。 ★”

盖勋蹙眉垂眼,让人看不清眼中神情,“事情已然如此,为今伯父只有尽量补偿你。”

陈娆垂下眼睑,眼前的茶杯腾腾的冒着热气。

“阿娆命苦,不敢奢求补偿。只是身乱世浮萍,徒增些许感慨罢了。”

盖勋眼中也有怜意,看着陈娆,安慰道,“逝者已逝,阿娆当为自己的将来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