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凯蒂一直在想着法子折腾纪棠。一会儿让她干这,一会让她干那,总能从鸡蛋里挑骨头来。

纪棠好几次想撂挑子走人,可一想到攻略目标还在王宫,就只能忍气吞声,做出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我想见城主。”

“对不起,城主不见客。”

同样的对话在她和王宫侍从间进行了n次。

那个撩完就跑的混蛋始终没有再露面。她气得跺脚,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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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凯蒂又给纪棠出了个难题——收集玫瑰花上的露水。她得意的脸上,明晃晃写着“我就是刁难你,有本事打我啊”,料定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好吧,纪棠确实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毕竟凯蒂现在是准王妃,身边婢女成群,一不高兴还能对她使用暴力,而她连个告状的人都找不到。

纪棠灰溜溜地捧着水晶瓶,走到花园里,半蹲在地,小心翼翼地用针尖从玫瑰花瓣上挑下露水。这可是一项极富技巧的体力活,没一会儿就弄得她腰酸背痛,眼睛酸涩。忍不住站起身,边捶后背,边伸了个懒腰。

“嘶——”手指不小心给玫瑰花刺了一下,一滴血珠从指间沁出来。

纪棠连忙把手指含进嘴里。

突然听到一声猫叫,她扭头往身后一瞅,那只叫渺渺的猫飞梭过来,一下子扒住了她的小腿。再抬起眼,但见一人站在月桂树下,长身玉立,恍若梦幻。

不是她矫情,实在是……某人长相气质太妖孽,古今中西什么形容词都能往上套。

城主大人今天脱了那件外黑里红的高领斗篷,一身白衬衫加黑马甲,灰裤长靴,衣兜里别着一支黑色玫瑰,透着一股居家又闷骚的禁欲感。他向她微笑的时候,纪棠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加快的心跳。

妈蛋,又被撩了!

“辛德瑞棠小姐,真巧啊,又见面了。”他绅士地一颔首。

呵呵,都去找过你n次了,装什么蒜?

纪棠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提起裙子一角,躬身对他还礼,“城主大人。”

城主那双深邃过人的眼眸,此时显得更幽暗了。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伤口,语调有点奇怪,“你受伤了?”

“只是被玫瑰刺了一下。”

“只是……刺了一下?”城主大步迈了过来,一把捉住她的手,两道墨黑的眉毛倏然上挑,嘴唇严厉地抿起,似乎对她的措辞非常不满意。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生气。

纪棠猛地抽回手,“嗯”了一声,有些不适地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将手指重新含住了。

他难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在……吃自己的血?”

“哦,不,不是。”她同样为他的脑回路感到惊奇,“只是唾液能使伤口更快痊愈而已。”

博文广识的城主大人,被这个说法震撼了一下。他眉间攒起川字的纹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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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纪棠才知道,血族是没有生命特征的,他们的唾液当然也不可能具有治愈功效。但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她正面临着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是这样吗?”城主大人突然牵起她受伤的那只手,扣紧了她纤细的手腕,低低凑下头来,轻柔地含住了她的指尖,“这样就能止血?”

纪棠全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她的腿在打颤!

“是、是、是……”是你个大头鬼啊!她的牙齿咔咔作响,半天没能把一句脏话说全,听起来反而更像娇羞的回应。

城主大人含着她的手指,嘴唇冰凉,似乎连口腔也没有一丝热气。他的舌尖滑过她的指尖,仿佛蛇的信子,让她头皮发麻。然而在这种要命的时候,她居然还能想起有间接接吻这种名词的存在。

“好甜。”他用牙齿轻轻挤压着她的伤口,迫使更多鲜血流出,眼眸渐渐显出迷离的暗红色。他的舌尖从她的第一指节滑到第二指节、第三指节,最后缠绕着她的一整根手指,好像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纪棠生生打了个哆嗦,一下子就清醒了。

所以,他不是想撩她,而是……想吸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