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瑾此时心中有些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选温悦汐,而且在看到这条手链的时候,他难免会想到这是段映湛送给她的,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于是索性对那太监道:“你先拿给其他人去选吧,我最后再选就行。”

“这……”那太监明显有些犹豫,但是段怀瑾朝着他摆了摆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是继续往别的皇子那里去了。

坐在太后身边的温珺雅见段怀瑾并没有拿她的玉佩,心中难免有些失望,难道太子殿下没有认出来吗?那玉佩可是他之前送给自己的,自己一直都戴在身上的啊。

这下子,温珺雅便是十分担心起来,别人可千万别把自己的玉佩给选走了。

反观温悦汐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知道自己是出了名的无脑又无才,那些皇子、少爷们肯定会担心自己会拖累他们而刻意不选自己,敢选自己的,恐怕也只有段映湛一个了。

眼看着,那太监已经走到段映湛的身前,举着手中的红木托盘,口中道:“请世子殿下任选一件。”

段映湛不顾一旁自己父王的咳嗽声,仍是坚持地拿起了那串水晶手链,待那太监离开之后,段映湛还笑着朝温悦汐那里看了一眼,而温悦汐亦是回之一笑,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这一幕落在段怀瑾的眼中,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太监转了一圈之后,又是回到段怀瑾的面前,“太子殿下……”没得选,只剩下这一个玉佩了。

其实这些少年们平时都是经常见面的,对于这玉佩的由来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既然人家是冲着太子殿下去的,他们又怎么好坏了人家的好事?所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独独给段怀瑾留下了这枚玉佩。

看到段怀瑾拿起那枚玉佩的瞬间,温珺雅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别人给选走。

如此,哪两个人一组便是定了下来,而此时大殿的中间十几张案子已经摆好,宫女们也已经把笔墨纸砚都已经准备齐全。

这些皇子公主、少爷小姐们亦是纷纷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两两一组各自寻了一张案子站定,宫女们便是上前用准备好的绸布遮住他们的眼睛。

待到宫女们都退下之后,只听得玉阶之上的皇帝出声道:“开始吧,以半个时辰为限。”

皇帝的话音刚一落下,已经有人开始执笔蘸墨,蒙眼作画这种事实在是太考验人了,一时间大殿里安静极了,旁观的人也都是不敢说话,全神贯注地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这些孩子,心中不由好奇他们最后究竟会作出什么样的画来。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敢轻易下笔,要知道若是画错一笔,那整幅画就全完了,大家都显得很谨慎。

让一旁的看官们讶然的是,最先动笔的人竟然是升平郡主,不对,准确地来说,不是动笔,是动手。

只见温悦汐先是抓起了身旁段映湛的手,让他的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接着她就用自己的那只手伸到砚台里去蘸墨,竟是直接用手在纸上作画。

因为隔着一些距离,旁边的看客们看不出温悦汐究竟在画些什么,只看到她的手指在宣旨上一下又一下地点,有些人不由在心中暗自纳闷:这郡主是因为自己画不出来,所以在胡乱地点墨吗?

没多一会儿,温悦汐便是停了下来,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把段映湛的手从自己的手背上拿下来,之后便安静地站在那里,不再有其他的动作,而段映湛则是紧接着执起手边的狼毫笔,蘸了墨开始作画。

此时其他人也都已经开始动笔了。

不出意外,温悦汐和段映湛是最早结束的一组,旁观的众人都是很好奇,他们两个究竟画出了怎样的一幅画。

半个时辰之后,只听得那太监扬声道:“时间到。”

话音落下,大家相继停笔,宫女上前揭开各人的眼前蒙着的绸布,所有人都是下意识去看自己的画作,脸上表情各异。

而此时皇帝则是下了玉阶,来到他们的身边,亲自挨个来看,一张张看过去,皇帝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起来,“有趣,有趣,虽然蒙上眼睛之后,画得不如平常好,但是却多了许多平常没有的乐趣。”说着,皇帝便是拿起了六皇子和刘尚书家小姐面前的那张,含笑道:“瞧瞧,孤山对繁花也是一绝。”却原来六皇子这半边画的是一座孤山,而刘小姐这半边画的却是繁花。

其他人也是类似,要么是画得连七八糟,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要么就是两边画的东西大相径庭,驴唇不对马嘴。

皇帝也只当是一乐,毕竟是蒙着眼睛画的,也评判不了真正的画功。

这时候皇帝已然走到了段怀瑾和温珺雅的面前,他看了看摆在案上的画作,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没能合成一幅画,不过各自的那一半都画得很不错,蒙着眼睛能画成这样算是很不简单了,不错,不错。”

待皇帝走开之后,跟在后面的太监这才举起这副画给其他人看了看,众人看了之后都是赞叹,的确,蒙上眼睛能画成这样实在是不容易,虽然一边画的是荷塘游鱼,一边画的是骏马奔腾,就目前来看,他们两个的这幅画算是其中最好的了。

紧接着,皇帝又是走到了段映湛和温悦汐这里,只看了一眼,皇帝面上就露出惊喜之色,“妙,果真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