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汐随手拈了一粒花生送入口中,继而应道:“等得太无聊了,只好找些事情来做。”

说这话的同时,温悦汐不由朝着皇帝他们那里看去,只见臻贵妃今日依旧坐在皇帝的身边,那美丽的容颜之上此时挂着浅浅的嗔笑,这一笑,她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叫人感觉有故作娇嗔的嫌疑。这时候,温悦汐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臻贵妃能够得皇帝长宠不衰了,在她的身上,你既能看到成熟女子的端庄大方,又能看到豆蔻少女的娇俏和纯情,而且这中间的度她把握得很好,也难怪皇帝会一直宠爱于她了,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尤物。

“师叔,你说,一个人的心为什么能那样狠呢?老虎、狼、豹子这些猛兽,它们为了生存而猎杀,只有人会因为想要获得快感而猎杀,而且是猎杀同类。”

昨天,就在这片草场之上,有一位公主差一点被辱而死,但是这件事就像是一滴水滴进了浩瀚的大海里,它的确是发生过了,但是却连一点小小的涟漪都没有泛起,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段蔚予闻言凝滞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你问了一个我解答不了的问题。”

但见此时一批骏马已经被侍卫们给牵到看台之下,箭靶也都已经安插完毕,温悦汐开口问身旁的段蔚予道:“这是要干什么?”

段蔚予轻声道:“皇上要考较一下自己几个儿子的骑射之术,不过像是映湛他们这些孩子也是要陪着一起的。”

温悦汐点头,她明白了,也就是说段映湛他们就是可有可无的陪衬而已。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太子段怀瑾他们都是下场走到了看台下面,这些少年都是各自选了一匹自己中意的马,阳光下,这些少年陆续翻身上马,马背上昂头挺胸,个个都是朝气蓬勃。

号角声响起,少年们纷纷策动身下的马儿,个个都如同离弦之箭一样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温悦汐好奇地问身旁的段蔚予道:“这要怎么算输赢啊?”

“看到远方那个安插在地上的赤色旗子了吗?他们要骑马绕过那个旗子返回,而在这返回的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安插有一个箭靶,总共有十个箭靶,每个箭靶他们都必须射中靶心,才能继续往下一个箭靶行进,最先回到这里来的就是胜者。”

“每一个都必须射中靶心?听起来很难,不过距离箭靶近一些不就能射中了?我也可以啊,只要骑着马靠近箭靶,用手插也能插中靶心啊。”

“所以,规定只能站在上一个箭靶的位置往下一个箭靶射。”

温悦汐点头,“原来是这样。”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远处的那些少年的身上,因为此时已经有人射出了第一支箭,是庆王世子段映湛。在所有人的关注下,这支箭准确地命中第一个箭靶的靶心,而段映湛也继续朝着第二个箭靶射出第二箭,依旧准确命中靶心。

原来这小子没有跟自己吹牛,他的骑射之术真的很好,比那些皇子们都要好。想到这里,温悦汐却是不由把目光转向了坐在高处的皇帝身上,此时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温悦汐猜测他的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因为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好兴致了。

温悦汐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过头去继续观看比赛。虽然段映湛的骑射之术很好,但是太子段怀瑾也不差,一直紧紧咬在段映湛的身后,眼看着二人越来越近,看台上的众人也都是在心中暗暗猜测着,这最后胜出的人到底会是太子殿下还是庆王世子。

见着身旁的温悦汐亦是在全神贯注地观看着比赛,段蔚予不由低声问道:“你是希望段映湛赢还是段怀瑾赢?”

“段怀瑾。”温悦汐没有丝毫犹豫地脱口而出。

段蔚予听到这个答案,微微有些诧异,“为何?”

温悦汐仰头凑到段蔚予的耳边低声道:“因为皇上不会高兴看到一个配角抢了他儿子的风头的。”

此时段怀瑾当然也是十分想要赢过段映湛,首先,他身为当朝太子,本来就应该是大家的表率,如果输给了段映湛,自己这个太子没面子不说,父皇心里肯定也会对自己不满。

其次,他知道温悦汐此时也在看台上坐着,他想要在她面前赢过段映湛,让她知道自己要比段映湛强!

眼看着,段映湛和段怀瑾二人一路势如破竹来到看台之下的最后一个箭靶,两人一左一右几乎同时射出最后一箭,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最后的胜负只怕就在这最后一箭上了,除非两人都射偏……

那些落在后面的少年此时已经没有了继续比赛的心思,也都是关注着这边,所有人都屏息看着疾速射过来的两支羽箭。

两支羽箭同时射中箭靶,但是位置却是不同,而其中一支是正中了靶心,这也就意味着这场比赛的胜者已然出现了。虽然另外一支羽箭距离靶心只有毫厘之差,但就是这毫厘之差决出了最后的胜负。

站在箭靶旁边的侍卫上前取下射中靶心的那支羽箭,他低头一看,只见箭尾处赫然刻着一个‘湛’字。只见那侍卫高高举起手中的那支羽箭,扬声道:“湛字,庆王世子,胜!”

“好!”看台之上,皇帝起身拍手叫好,其他人也都是跟着一起拍手。

而看台之下,那侍卫已经走到段映湛的面前,把手中那支胜利的羽箭递还给了他,“恭喜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