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突然站出来的菱香,心中俱是暗道:这又是什么状况?!

而温悦汐的表情亦是同样惊讶,“菱香,你在说什么?”

只见菱香一下子跪在温悦汐的面前,急声道:“郡主,温小姐不值得您为她这样,温老爷和温夫人对郡主您做的那些坏事儿,她全都知道。为了让太子殿下讨厌您,她还故意惹怒您,让您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出丑,这样的人怎么值得郡主您倾尽一切为她的将来铺路?”

温悦汐此时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之语一般,愕然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菱香,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胡说什么?”

“郡主,菱香没有胡说。这些事情里,菱香也有份,但是请郡主相信,奴婢是受人胁迫,他们以奴婢的父母家人相胁迫,逼迫奴婢帮他们做事,奴婢实在是不得已才……”

皇后是多精明的人啊,此时已经从菱香的话里听出了些端倪,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传出去的,她沉下脸来,朝着如柳使了一个眼色,如柳会意,立刻上前去搀扶菱香,口中道:“菱香,郡主这方才醒来,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先让郡主好好休息休息。”

事实被掩盖一次,却不能被掩盖第二次,温悦汐哪里会允许如柳把这件事给遮下,于是上前握住如柳的手腕,沉声道:“别拦她,你让她说,我倒是想听听她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温悦汐这话正是说出了旁观者们的心声啊,这话哪有只听一半的道理?而且从这侍女方才口中所言,她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真正惊人的内容啊。

“菱香,你说清楚,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七年前,侯爷和夫人战死沙场,温老爷和温夫人以教养郡主之名搬进了平晏侯府。然而,就在他们搬进侯府半年之后,夫人找到了当时伺候在郡主身边的奴婢,并且交给了奴婢一样东西,让奴婢放进郡主每晚要喝的安神茶中……”

“什么……东西?”温悦汐的声音都在颤抖。

当然她这是故意装的,但温珺雅此时颤抖的心和冰凉的手却是真的。

“是银尾花磨成的药粉。”

听到菱香这话,一旁的人不由低声议论,“这银尾花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而温悦汐则贴心地替他们大声问了出来,“银尾花是什么?”

“奴婢初开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温夫人只说让奴婢把那药粉放入郡主每日要喝的茶里,不然的话,就杀了奴婢的父母,奴婢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听从了夫人的话。直到后来,郡主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夫人自知拿捏住了奴婢的软肋,便不再遮掩,我才知道原来那银尾花的药粉可以搅乱人的心绪,让人变得暴躁易怒,更严重的会伤害人的神智,久而久之成为痴傻之人。温夫人担心会被太医诊出不对来,所以不敢让奴婢放多,每日只放一点点,但是足以让郡主……神智失常。”

温悦汐手臂颤抖地指着菱香道:“你,你胡说,婶母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奴婢没有胡说,现在奴婢的房间里还留有温夫人交给奴婢的药粉,就压在衣箱的底下,郡主回去一看便知。”

温珺雅心下大乱,这件事绝不能被证实!银尾花可是禁药,按照昊黎的律法这是要杀头的,父亲已经下狱,难道母亲也性命不保了吗?

“你胡说!分明是你自己起了歹心,为何要赖在我母亲的头上?我母亲一直把悦汐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又怎么会害她?”

“温小姐,奴婢有没有胡说,您心里不是最清楚了吗?奴婢每次去夫人房里拿药的时候,您跟老爷大都在场的啊。”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息声,天啊,温珺雅竟然也知情,这一家人可真是……这心也太黑了吧?住在人家府上,还害人家女儿。

而温珺雅此时心中想的是,千万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一切都完了。

“血口喷人,你以为就凭你这随口编造的谎言就能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了吗?”

菱香却径直对着温悦汐道:“郡主,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况且,奴婢也没有理由说谎,这些话说出来,奴婢自己也算是完了,但是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只听得菱香轻声啜泣,“奴婢自幼跟在郡主身边,如若不是受人胁迫怎会做出伤害郡主之事?听闻温老爷因罪下狱,温夫人被遣出侯府,奴婢还以为郡主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是谁知老天爷对郡主这么残忍!奴婢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这么多年来虽然被逼着做了伤害郡主的事情,可奴婢对郡主也是有感情的。奴婢实在不想看到郡主临死之前还被蒙在鼓里,把那一家人当做亲人,还为伤害了您的人铺路,这样的话,郡主您就太冤屈了!”

“可……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啊,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他们为何要害我?我不信,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