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宾客们都散尽了,段蔚予和庆王他们方才去见了怀萤公主,此时的怀萤公主坐在那里只是呆滞着,看到人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她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以段蔚予的性子,自己对他用了这种手段,估计他永远都不会再想见到自己了。

段蔚予只是看了一眼怀萤公主,便是转而对那吕大人道:“今日真是抱歉,本来是令公子大喜的日子却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这件事非是本王所为,但到底也跟本王有关,希望吕大人能够见谅。”

那吕大人闻言赶忙道:“蔚王殿下言重了。”

“祝令公子与顾小姐永结百年之好,我们便不在此多做打扰了,今日之事,本王还要进宫请皇上决断。”

听到这话,那原本还一脸呆滞的怀萤公主顿时抬起头看向段蔚予,他竟还要去见皇上!

“那下官就不多留各位了。”

段蔚予这才对庆王道:“还请王兄带怀萤公主进宫去,本王现在不想看到她,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就牵着温悦汐的手径直离开了,只留下庆王在那里暗呼倒霉,自己就不该来这场婚宴,真是倒霉催的。

眼看着段蔚予已经离开了,庆王这才看向那怀萤公主,斟酌着用词,“那个……怀萤公主,你看,这件事总得有个了结,你便跟我进宫一趟吧。”

怀萤公主握紧了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开口道:“走吧。”神情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与傲然。

好似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怀萤公主并不怕去面见昊黎国的皇帝,虽然自己的确是对段蔚予下了药,可这并不是毒药,而且段蔚予终于也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就算是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也没有办法处置自己。

怀萤公主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就算是败,自己也不会败得像一个丧家之犬,自己是启辰的公主,谁敢怎么样?

却说段蔚予牵着温悦汐的手走出了吕府的大门之后,对她道:“你先回侯府去吧,等我从皇宫里出来,再去侯府找你。”既然这件事没有牵扯到悦汐,那便让悦汐彻底置身事外。

温悦汐轻轻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温悦汐正要上了马车,身后却是传来段映湛的声音,“等一下……”

段蔚予和温悦汐二人俱是回头看他,只见段映湛气喘吁吁地道:“我送升平郡主回去吧。”

“得了吧,要打探消息就直说,我用得着你送啊。”

段映湛被戳穿了,只是嘿嘿笑着,也算是默认了。

“行了,别傻笑了,走吧。”

目送温悦汐和段映湛走远,段蔚予亦是翻身上马,径直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皇上看着站在底下的段蔚予、怀萤公主和庆王,眉头微微蹙着没有说话。其实早在他们回来之前,那些提前回宫的太医就已经把情况禀报给自己了。

皇上本来还期望着段蔚予能看在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儿的份儿上,放那怀萤公主一马,毕竟人家也当众承认了,这件事会成为那怀萤公主一辈子的污点,永远抬不起头来。这对一个公主来说,已经算是莫大的惩罚了,可是现在看来,自己这个皇弟并未打算就此罢休。

“那蔚王你打算怎么办?”

“按律法,该这么办就怎么办。怀萤公主给臣弟下药,这已是确定的事实,怀萤公主亲口承认,并且已有物证,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这已是毋庸置疑。虽然臣弟现下已然无碍,但是却不知以后这药究竟会不会对臣弟的以后有什么影响,所以臣弟以为应当先将怀萤公主按律收押,待确定臣弟已然无事之后,再行定夺。”

一旁站着的庆王面露惊讶之色,段蔚予这意思是要把怀萤公主给关进监牢里去?而且什么时候放出来还不一定?他是嫌这件事闹得不够大是不是?若是今天把怀萤公主给关进牢里去,这消息明天就会传遍整个昊黎,甚至是启辰,而且关的时间越久,人们的议论就会越多。

“这……”皇上语气里亦是透露出犹豫和为难来,他希望段蔚予能够主动改口,这怀萤公主可不是随便能关的。

这个时候,却听得怀萤公主沉声开口道:“蔚王殿下,我在那酒中下的并非是毒药,没有对蔚王你造成任何伤害,我以为是构不成收监的罪名的。”

“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段蔚予冷笑一声,“既然怀萤公主以为那药并没有什么的话,这样,正好那荷包还在庆王的手里,里面剩的还有药粉,不如怀萤公主自己也尝试一下吧,毕竟这药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你!”

“怀萤公主,本王对你已经够宽容的了,难道你要本王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这么放过你吗?这怎么可能?”

说着,段蔚予沉静了神色,拱手对御座上的皇帝道:“启禀皇上,今日之事已经被吕府众多的宾客看到,估计现下已经传得整个京城皆知,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昊黎。若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任由怀萤公主这般为所欲为,我昊黎的百姓会如何议论?”

段蔚予虽然没有把话说明白,但是皇帝的心里已经清楚他的意思了,如果就这么放过了怀萤公主,那昊黎的百姓未免会说,昊黎怕了启辰,启辰的公主对他们昊黎的王爷下了药,却一点事儿都没有,百姓们心里也会不舒服,认为皇室软弱无能。他知道,虽然段蔚予这说也是为了他自己,他忍不下这口气,但是他话也是对的,既然启辰的公主做错了事情,他们又为何要忍耐不发?这并非是他们的错,而是启辰公主的错,真的要追究起来,他们启辰也是理亏的一方。

皇帝在心中暗自沉吟了一下,看着段蔚予道:“只是怀萤公主毕竟是娇贵,如何能去得牢狱那种地方?”

怀萤公主给段蔚予下药的事情的确是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下狱……毕竟开始要考虑到跟启辰的关系,两国刚刚定了和亲的时候,若是这时候又弄僵了也是不好办。

“皇上,臣弟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怀萤公主不愿意按律法来办的话,那臣弟也愿意跟她私了。”

“私了是如何?”

“这私了,要么,让臣弟一解心中被人设计下药的气愤,办法就是怀萤公主自愿跟臣弟一样喝下掺了那药粉的酒。要么,补偿给臣弟一样东西。”

段蔚予稍顿了顿,接着道:“臣弟听说怀萤公主的皇兄手里有一启辰皇帝御赐的令牌,可以通行整个启辰无阻,下至县令上至丞相,见令牌如见启辰皇帝亲临,而且还可随意调动五千以下的官兵。若是那启辰的皇帝肯拿那令牌来换,臣弟愿意放弃追究这件事。”

怀萤公主顿时惊诧地看向段蔚予,“你竟然要那令牌,你可知那令牌是我皇兄用一条胳膊换来的,而他的胳膊是如何失去的,你再清楚不过!”